一粒麦子的死亡

麦子
在几百公里外的土地里
坦荡地拔节
城里的今夜
没有白月光

我想象
五月的麦子是否
已经抽穗
记忆的后院
总是洒满了月光
和父亲黝黑的肤色

麦地里有风经过
还有十只晚归的鸟
看麦时，月圆风清
鼓胀的麦粒，丰满
如乡村最美的少妇

我呼吸
溢满麦香的空气
也化作一粒麦子
在坚实的土壤里
生长

飓风把我连根拔起
跌落于百公里外的水泥地面
我窒息
没有白月光
没有清凉的晚风
和大瓷碗里饱满的
希望

城里的今夜
没有白月光
我祭奠
漂泊着的
一粒麦子的死亡

2006.5.7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