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8月13日,天阴沉沉的,柏林人早上一觉醒来,发现城市变了样。分隔西柏林盟军管辖区和周围苏联占领区的街道被挖开了,苏军士兵和警察用挖出的砖石暂时阻隔了东、西柏林间的交通往来,随后开挖处竖起了一块块两米多高的钢筋水泥板,构成一圈170多公里长的高墙,把整个西柏林围在中间。墙上还陆续安上了铁丝网,沿墙建了300个监视塔。
柏林墙把英、法、美管辖的隶属西德的西柏林自由世界团团围住,墙东面是东柏林,其他三面是东德布兰登堡州,均属苏联扶植的懂得共产独裁政权。历史因此把西柏林推到了冷战的前沿,柏林墙成了民主和独裁政权交锋的战场,穿越柏林墙成了追求自由的通道。
高墙把柏林人激怒了,尤其是东柏林人,他们本来仅有的一点去西柏林探望亲朋好友的权利也被生生夺走,家庭被割裂,爱人被迫分离,于是他们想出了各种办法逃往墙内的自由世界。
一些翻墙的方式令人称奇,比如跳楼,开大型客车撞墙,藏在小汽车的引擎部分,自制潜水艇,挖地下隧道,高楼弹跳,跳车,化妆为苏联军人,自制热气球等等。
逃出牢笼
利用小汽车把东德人带到西德来的人中,最富戏剧性的是两名住在西柏林的外籍人士。一个澳大利亚人,一个阿根廷人,两人的未婚妻都被柏林墙阻隔在东柏林。他们不会像擅长逻辑思维和机械制造的德国人那样,自己造个潜水艇潜过去,搞个欧洲最大的热气球飞过去,造个弹射器跳过去,挖给地下隧道从地底下逃过去。他们用了一个有效而简单的方法。
当时西柏林人还可以通过沿墙分布的21个边境检查站出入东柏林,当那位来自澳大利亚的未婚夫从西柏林开车到东柏林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车高度出奇的低,低到足以从检查站的防护栏下面通过。他在离开东柏林前把未婚妻婚妻藏在后备箱里,在检查站高速公路付款处交钱时,突然发动马达,从尚未开启的防护栏下通过。
这时,热情奔放,单纯不爱动脑子的阿根廷未婚夫出场了,循规蹈矩的德国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开着同一辆车到东柏林来干同样的事情。当阿根廷人从容不迫地开着这辆因为上次的经历变得很有名了的汽车进入东柏林时,边防警卫看着眼熟:“这辆小车不久前进入过东柏林吗?” 阿根廷人肯定而自信地回答:“没有。”几个星期后,两对新人在西柏林举行了婚礼。与此同时,检查站那段高速公路收费处的防护栏下加设了垂直的防护栏。
利用汽车的后备箱和底盘把人带出去还可以想像,但是能够把一个大活人藏在引擎部位,就不可思议了。在设立在柏林墙查理边防检查站(Check Point Charlie)遗址处的柏林墙博物馆有一辆车,前方通风口像出了车祸一样破了个洞,曾经有九个东德人躲在里面,被带到了西德。不要说进去,他们从这里出来的方式就和难产一样艰辛:先拧出一个头,或者先踹出一只脚,或者先扭出一只手,然后一点点蹭出来。而且周围一大群西柏林旁观者只能旁观,不能帮忙,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体在里边是怎么拧著的。
生死之间
在1989年11月9日柏林墙被推到前的28年时间里,5000多人成功的从东柏林逃到墙的另一边,然而也有239人冤死在墙下,为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柏林墙下的第一个牺牲者是58岁的单身妇人依达‧斯克曼。她家住在柏林市中心的波瑙街48号。柏林墙把这条街拦腰截断。斯克曼住的楼正好在分界线上,楼门在西柏林一侧,而她住的四楼套间却属于东柏林。楼里不少人乘着造墙那几天的混乱逃到了西柏林。
1962年8月21日,位于西柏林的楼门被封死了,斯克曼只能通过东边的临时出口和层层检查进出家门。她忍无可忍,于次日清晨,即59岁生日的前一天,先把被褥等床上用品从卧室窗口扔到西柏林一侧的墙下,然后等不到西边的警察赶来救援,就纵身跳下,结果摔成重伤,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命赴黄泉。
1962年8月17日,柏林墙建立一年后,一个18岁年轻人的死亡震惊了世界。
当十八岁的东柏林青年彼得‧费希特尔(Peter Fechter)跑过无人地带后翻身跃墙时被东柏林警察击中数枪,坠落在东边的墙下。他躺在墙东面的地上流血不止,不停地呼喊救命,西柏林一边的边防军人无能为力,只好扔过来一个急救包,而东柏林边防军则无动于衷,时间长达五十分钟,任由费希特尔血流尽而死。
西柏林的市民齐声对另一边的军人呼喊“凶手”、“法西斯”以示愤怒和抗议。这一屠杀逃亡者的情景被世界媒体转播,震惊全世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