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书最早吸引我的不是它的内容,而是它带给我的与众不同。
八十年代,城里最有文化的地方就是新华书店和外文书店,逛书店是最时髦的活动,也是我最爱和妈妈去的地方。那个时候书店里没有专门的儿童读物,都是各种刚刚解禁的世界名著。每次我都缠着妈妈买书,就我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不被妈妈发现,但她对于“买书”则是有求必应,顶多说一句“记着要看”。慢慢的,家里的书越堆越多,随处我都能摸到书,也就开始了我的“自由阅读”状态。家里最好的氛围就是妈妈也看书,父母的影响永远是悄无声息的发生,而又润物细无声的感染着我们的生活。六年级开始,妈妈给我置办了一组书柜,能把书柜填满成了我初中时期的愿望。进入青春期的我喜欢上了爱情小说,从《呼啸山庄》、《简爱》、《苔丝》,到琼瑶、三毛的所有作品。爸妈表面上从来不干涉我看爱情小说,但实际上妈妈自己也看,然后会和我讨论里面的情节,我想那个时候就在影响我对爱情的看法。逐渐的,阅读成为了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当然和现在的孩子相比,那个时代的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没有网络没有游戏。所以,阅读成为让我获得最丰富信息的唯一途径。
在我读大学以前,阅读量够多,但是阅读面很窄。进入大学以后,我遇到了两个打破我的阅读结构的人,一个学日语的雅萍,另一个是学物理的小睿。两个人的共同特点就是阅读面非常广,从历史到文学,从社会学到科技,从经济到宗教。最早我喜欢和他们聊天,慢慢的被他们所提及的内容吸引,但是却缺乏基础信息和他们达成讨论。于是开始转变了阅读的方向,因为要使用这些吸收的内容才能构成谈话,这种迫切的要求让我阅读速度变快,并且迈入了使用信息的阶段。现在回想起来,大学时期的阅读量激增大到惊人的状态就是被强烈的交往动机激发,但随之获得了巨大的自我满足,因为阅读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受程度有了很大的差别。我发现自己的世界变大了很多,我对世界越好奇,就产生了更大的阅读需求。这种不断扩大的阅读结构让我在德国学习时能够更好的把三个不同专业之间的内容更好的融会贯通。
而留学期间的学习要求彻底让我从吸收信息转向使用信息的新旅程。第一学期不知天高地厚的我选了十门课,这意味着每周需要阅读1000页的资料,并且至少有一半的科目需要每周写自己的观点看法,而且是跨学科的研究。这样的强度和要求逼迫我必须提高阅读速度和质量,除非我可以不睡觉。其次,由于教授们要求的不是答案,而是自己的想法,所以让我必须使用信息来为我服务。2002年回国以后,大部分时候我都保持了每个月阅读八本书的习惯。这八本书在类型上是多样的,专业书籍、文学类书籍、社会类书籍等等。由于阅读建构已经建立,所以各种类型信息的相互影响和渗透就自然发生,我的理解是从点状信息变成了信息系统的建立,并且能够为我所用。从个人经历的角度来分析促使读书成为生活习惯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阅读”在每个阶段都能满足我的不同需要。最初是成为自己与别人区别的标志,然后是青春期对于情感好奇的需要,接着是交往动机的驱使让我扩展了阅读结构,最后是成就了我的学业,逐渐的把偶然事件变成了一种生活常态。而其中,受人的影响最大。如果说父母是阅读的启蒙,那么大学时期就是阅读的一次突破,而国外的学习更是一次从吸收信息到使用信息的质变。
今天,阅读已经能够愉悦自我,最深的体会有三个。
首先,需要建立自己的阅读系统和结构,尽可能的完整和丰富。其次,不要让自己被“书籍”淹没,如果你无法思考“自己”和“书籍”内容的关系,那么书读得越多只会留给自己思考的空间越少,使用信息的能力需要和吸收信息能力匹配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最后,就是阅读习惯的形成需要时间,需要身边出现这样的影响人,父母、老师、同学、朋友,甚至你崇拜的偶像都有可能带动你迈入阅读的世界。当我们庆幸身边有人把自己带入阅读大门时,是否思考一个问题:我们自己又能是谁的阅读影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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