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平常这个时候我早就睡了,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就很轻易地答应了朋友的邀约。
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悲剧的开端。
酒吧的入口是一个红色电话亭模样,虽也算不得新奇,但也让我一顿好找。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也许是混合了香烟、酒精和人的味道。
果不其然,里面坐满了人,热闹非凡。我一边欣赏着这里奇特的装修风格,一边慢慢朝朋友那桌人走去。即使屋内光线昏暗,我还是能察觉到自己正被那些在座位上喝酒玩闹的人们盯着,有的则是用余光打量着我。
寒暄,入座,聊天喝酒。这对我来说绝不是什么放松活动,相反,在场的人里我只认识我朋友,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话题,只能在一旁默默吃点水果,或者看看墙上大屏幕里的维密秀解闷。
突然,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个人穿得相当奇怪。一套紧身的纯白色皮质套装将他从头到脚都紧紧地包裹起来,仿佛这就是他的一层皮肤。可能是因为这套衣服过于紧身,以至于他的胸肌、腹肌、手臂和大腿肌肉都被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来。他的眼部是一个黑色的窟窿,看不见原本的眼球。头上是一对和身体不成比例的、高高竖起的兔耳。
看起来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坐在堆满酒瓶的桌子上,双腿时而并拢,时而交叉,姿势如同一个性感女郎。然而他那身行装是如此怪异,肌肉又是如此发达,使得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既荒诞又违和,毕竟这可不是gay吧。
就在我正看得出神的时候,这个“兔人”猛地转过头来,虽然我只看到了两个黑窟窿,但我确信,在那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了。我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急忙撇过头去和旁人聊天。
“那个兔人是在这儿搞表演的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的朋友。
朋友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什么兔人?”
话还没说完,即被其他人打断了。
我再次转过头去,令人不安的是他还在原地这么盯着我。突然间,酒吧里音乐响起,灯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伴随着强有力的节奏,这个人开始跳起舞来,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肢体,脸依旧朝着这边,我知道他在看我。
还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人们各玩各的,在黑暗中兴奋地跳动,围坐在我旁边的酒友们也都分分进入舞池里狂欢,只剩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那个诡异的兔人离得越来越近,终于,我再也无法忍受,匆匆逃离了酒吧。
我躺在床上努力平复着呼吸,从酒吧一路跑过来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体力,正当我想打电话给朋友解释不辞而别的原因时,忽然发现口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肯定是遗落在那边了。我忍不住捶了一下床。
按理说酒后应该很容易睡着,但是今天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看着有些变态的兔人,也许是冬天的缘故,我裹着被子仍觉得浑身发冷。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秒针走动的声音。
就在我几乎快要入睡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开锁声传入我的耳朵。我顿时睡意全无,心跳和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一直是一个人住,钥匙也只有我这一把,只可能是进贼了。
我悄悄起身,耳朵贴在房间门上,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太阳穴突突的,浑身发抖。座机在客厅,手机又不在身边,看来是没办法现在报警了。还好房间门是锁着的,万一小偷不打算进来还可以应付一下,我抄起书桌上健身用的哑铃,静直贴在房门上。
然而,隔着门,我突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脚步声。听起来声音大且步伐凌乱,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偷东西的人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脚步声回响在客厅,时远时近,节奏统一,像极了……跳舞。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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