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每个人都有恐惧。
爸爸恐惧我与哥哥自己立不起来,还被人骗,拖累他的晚年。
妈妈恐惧我与爸爸此生如仇敌一样直到死都无法握手言和。
哥哥恐惧小孩以后的花销妻子的心理变化。
嫂嫂恐惧她奋不顾身换来的不知何处为家。
我恐惧自己好好活着一辈子买不起房居无定所像个孤魂野鬼,若早早死了他们会在我坟头碍眼使我不得清净。
哥哥今天去接房了,昨晚又与爸爸吵架了。
爸爸说接了房就要交物业费,能不能学隔壁某叔迟个一两年再接房。
哥哥说合同上说了自通知日起15天。
两父子开始吵架。
嫂嫂抱着小孩沉默不语。
我添着柴,想呲呲啦啦后如火苗一样变成烟雾离开。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烧起来会是什么味儿。
在爸爸眼里,哥哥也好,我也罢。
都办不好任何一件事情,都会被人骗,他恨不得把我们变成木偶乖乖听他话,仿佛那样我们便能轻而易举成功了,成为他口里别人家后代那样的年少有为。
他又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嫂嫂淡淡地说:“你跟爸爸好好说嘛,简单几句话扯那么久那么长,连他们修房子批地形的事情都扯出来了。”
哥哥有些无奈:“我要跟他扯吗,是他在那里胡说八道的嘛,政策年年都在变,人也年年都在变……”
我神游天外,感觉自己开始失聪了。
许是爸爸想他了,故意胡扯只想与哥哥多说几句话。
我又嘲讽地笑了,大抵是怕哥哥大了翅膀硬了不再张时他了,所以非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拼命地打压哥哥的思维,行动。以树立自己作为爸爸的权威。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爸爸是个暴君,即使他一直很努力地给我们兜底生活。
一个劲儿地说他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可我们要的不是两尾鱼,而是两手渔。
我总觉得奇怪。
真的奇怪。
那种奇怪就好像是我和哥哥要去打渔了,他却提前把我们打折了,动弹不得,然后趾高气扬地蔑视着我们。
看吧,我就知道你们打不到鱼,然后从他的甲板上扔下他的鱼。
我不知道这样的亲子关系是不是只有我们家才有。
如此奇怪,如此压抑。
哥哥问我借了5000,因为通知里有个多退少补。
下个月还完花呗,我就只剩5000来块了。
真穷呀!
回来后一直在花钱,攒了一年的钱,不到一个月就要花光光了。
感觉自己就要成为被按在板子上的猪,随时都会被人来一刀。
我想离开了。
可我真想过一过梦里的日子。
有所自己的房子,我在里面喝着热水,听着歌,看着房子外的世界,若闷了便骑着我的小毛驴去轧轧马路,吃吃马路上小情侣们的狗粮,再去云顶山脚脚来份麻辣烫吃上半把个小时。
没有人会打扰我,没有人会吵到我,亦没有人话里有话地让我猜让我琢磨,更没有人拿走我的东西再塞一堆我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给我,也没有人气不顺儿得一边与外人吹嘘我是小皇帝,却内里跟个叫花子一样,看到我如今死样,活像我自出生便是个错误一样,浪费了他的心血栽培。
那样的日子,我还没有过上。
真怕自己永远过不上哈哈哈哈哈哈。
不,我要自信点,我一定能过上的,哪怕那会儿我七老八十哈哈哈哈。
翻滚吧,圆大宝,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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