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趣星驾到》原创短篇第一期:瞎子与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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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头的老瞎子又喝醉了,逢人就问是否瞧见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石头,状若疯癫,行人莫不远远瞧见就退避三舍。这石头如何像的了人,真是个疯子。
这老瞎子也曾是城中盛极一时的画师,家中藏石无数,画石成痴,画的一手好画像,因受达官贵人所喜而声名鹊起,曾一画难求,如今痛失双目,酗酒度日,整日疯疯癫癫到处求石。说起他生逢此巨变,与一男一女有关。
当年他惊才艳羡,二十七八正当壮年,追捧者无数,才名过盛难免目中无人,一些不知深浅轻重的人前来拜访都被拒之门外,市井中多是他刻薄为人的流言,但他却有一座上宾,是春风十里风尘街中的名妓。
而名妓与画师相识也纯属意外,画师偶然得知这妓女沦落风尘前,家中世代卖石为生,认得许多旁人不识之石。画师每月请妓女到家中识石,以礼相待不做其他。妓女虽然不解他为何爱石成痴,但赚钱的买卖何乐不为。
人们怀着龌龊的想法谈论他二人之间,议论这画师干脆将妓女买下何必每月如此麻烦,谈笑间想必脑补了许多香艳旖旎的画面。
妓女有个爱慕她的常客,是个江湖武士,其实就是草莽贼寇,心高气傲,一身武艺傍身自诩英雄豪杰,在外劫掠的钱财多败在了妓女这个销金窟里,并许诺她定赎她出去。美女多爱英雄,即使面前的这个英雄你分不清是真是假,崇拜总是让人迷惑,妓女说不清对这武士的情感,她享受着武士的痴心迷恋,逢场作戏般的与武士暗许终身。但市井中又多是她与画师缠绵的流言蜚语,让她渐渐也觉着画师待她与众不同。
但她谁都不爱,谁能给她钱财满足她的欲望她就会跟谁走,这样的女人简单也复杂。她全然不顾曾与武士的约定,内心权衡起画师与武士,最后还是觉着画师更有钱途。
她依旧如往常入画师家中识石,只是穿着打扮更加用心,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万种,画师全然不为所动,眼中全是他的石头。
妓女颇有姿色,也一直引以为傲,不信画师当真是块榆木疙瘩,一次比一次卖力的卖弄自己,画师有时会稍作夸赞,但依旧如往常,妓女错以为一切有了新的进展。而这时武士带着赎她的钱财归来,妓女却决定与武士摊牌。
这江湖草寇听闻妓女的背叛变了脸色,刀口上讨生活哪里有心思讲什么道理,狂怒之间打了妓女并质问变心因何而起。妓女坦言与画师两人情投意合,武士虽与画师素未谋面,但也曾听到他的盛名,武士耻笑妓女痴人说梦,并在一片撕扯中粗暴的强要了妓女,妓女百般不愿,武士嘲笑她本就是妓女,卖肉体为生。爱你时你是心中瑰宝,不爱你时你就是娼妓。
妓女心知武士心中衔恨,嫉妒发狂,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没到每月约定的日子便跑来画师家中告知画师此间境况,画师冷漠作答与我何干?妓女不信他们之间没有积攒半点情分,她苦苦哀求,画师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妓女满心绝望,终明白为何画师如此爱石,他本就是铁石心肠。
武士果然来找画师,画师此时正在一堆乱石之中作画,但奇怪的是,他每一幅画画的却都是人,各种形态但却全都面无表情。武士连连质问,画师依旧未停止作画,心感受辱的武士用剑刺瞎了画师的双眼,画师像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未停下手中的笔。
妓女千般不愿还是被武士赎了身,但却没有了往日的疼爱,高兴时便玩弄一番,生气时便痛打一顿。妓女不甘心自己苦心周旋落得如此下场,怪自己瞎眼,何来英雄豪杰,不过是善妒小人,把一切罪责都怪罪在认不清他人,但却未曾想何曾认得清自己,不过咎由自取罢了。
她日日想逃离武士,心想凭自己的姿色定能东山再起,但武士疑心甚重,数次逃跑都失败告终,武士变得更变本加厉花样百出的折磨她,哪里还有往日半分情面。
武士带着妓女离开了这座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生是死,留下了瞎眼的画师,据说下人发现画师时他依旧在作画,只是血染红了半面衣衫,场面十分诡异宛如魔怔,传言他那时正在画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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