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十）

我死盯着键盘，飞快地核实着我的结果。没错，我相信这就是答案——我相信格雷。
但是，加西亚，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133826……”我默念着，有点明白了。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该把飞艇开回去吗？加西亚究竟要干什么……”无数个问号在我脑海中盘旋，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忽然，我感到格雷正在透过厚厚的云层看着我，目光坚定。

“这样就没错了，2526就是……”，我眉头一皱，“奇怪，那0又是为什么呢？按照规律，0是不应该出现的,如果是因为0排在9的后面……”
正当我在茶几上写写画画时，加西亚走了过来。
“嗨，教授……”加西亚弯下腰，“我们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
“2月23日……”我抬起头，发现加西亚的表情有些怪异。
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
“您还在……”加西亚拍拍我的肩，“可是，格雷已经……再追查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我在考虑要不要说。这样的决定我居然如此难以下定。
可是，至少，格雷的死要有人负责。
“我知道，”我点点头，“但我相信，格雷留下的这串数字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加西亚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只不过很平静。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怒火了。
“这么说，您都知道了。”加西亚把头转向别处。
我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站起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海面上粼粼的波浪。
加西亚吃吃地笑起来：“我还是败了，败给我对你们的低估，我本以为你们会跟随詹姆斯警长把目光投向我的老师加加洛夫教授。”
我转过身：“其实我也是忽然才发现的。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加西亚感到很奇怪，“你是问我为什么杀他？还是问我为什么和CIH有关系？”
“两者都有吧。”
“格雷先生真的是位卓越的计算机工程师，他轻易就发现了我植入的CIH。他没有直接向您报告，是为了给我机会……可我不能让他阻止我！”
加西亚向茶几的边沿挪了几步，而后者的表面上只放着一支笔，一张纸和几只玻璃杯。
“所以你就杀了他？”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有什么权力……”
“你又有什么权利？”加西亚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一句。
我楞住了。
“我以前说过的话，您都忘了么？”加西亚又恢复了一副彬彬有礼的表情。
“为了这个，你就……”我强忍着，“可是你现在又怎么阻止我，飞艇明天就要到了，而我却提前发现了……”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
今天是2月22日……0222……2月22日……
0222……
“原来最后四个数字就是……”我感到一阵寒气袭来，“你今天究竟要做什么？”
“您错了，其实我们本该早于明天到达的，不是么？对格雷的死亡的调查时间超过了我的预期，所以病毒的发作日期就鬼使神差地撞到这一天了。”加西亚笑了笑，像个老师在纠正学生的问题。
“今天……会怎样？”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加西亚看看手表，说道：“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分，一个半小时后……”
他顿了顿，继续道：“天堂鸟将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