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组织了一次心理学讲座,名为《有效沟通》,初看到这个题目,单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我会有一些直觉地判断:沟通的有效,是不是就是让自己的意见得到别人的赞同?是不是就是让自己的想法提出来之后能够得到更好的执行?这样说来,我很容易想到命令或者指令一类的说法,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有效”二字,有效就意味着“有效果”,“有效率”,要做到这样的层次,以我的生活工作经验来谈,主要涉及上级和下级的情况,上级对于一些事情提出一些想法,当然下级也会根据上级的思路,提出一些意见,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在上级所确定的一个大方向之下,来对于这个话题进一步展开,说得难听点,就是被迫去听,或者说是没有选择的做法。
这样的描述,一看就知道,对谈的双方是不公平的,因为所处地位的不平等,尽管沟通得再多,也有成效,就平常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情况来讲的话,这样的情形总还是少吧?如果这种情况少,不具有普遍性,那这个讲座开展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纠结在此。再看到本次讲座就是要老师们知道怎样在平常生活中实现“有效沟通”的题目。也就产生了这样几个问题:1、平常的沟通怎样做到有效?2、沟通的有效到底是不是我之前认为的这样?3、人是社会性动物,沟通的确必要,但是有效还是没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期待在这次讲座中得到解答。
讲座开始,在巨大幻灯片背景下,讲座老师并没有作太多的开篇介绍,一上来就要老师们来玩了三个游戏。
游戏一
游戏规则:六位老师,每一位老师发了一张纸,而且这张纸只能由拿到的老师自己来看,看完以后,每一位拿到纸的老师,任意找一位老师,要用纸上所描述的方式对他说:我喜欢你。
过程开展得很顺利,拿到纸的老师们,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在其他老师的鼓励下,还是顺利完成了挑战,有的神色俱厉地说出了这句话,有的貌似轻蔑地讲出了这句话,有点好像唯唯诺诺地在讲这句话。
讲座老师随后也采访了那些接受这句话的老师,他们的回答也是各式各样:“我觉得好像讲反话,听得我始终高兴不起来”,“还是比较高兴的”,“我有点被吓到了”。
讲座老师针对这些老师的感觉进行了解释:“其实在我们生活中,表达意思的方式并不是单从我们口中说出来的话那层意思,那样的简单,我们都有感觉,这种感觉是多方面的因素导致,来自语言,更多来自我们的肢体。”他写出了一个公式:正确沟通=肢体语言(55%)+有声语言(38%)+文字语言(7%)。
我看到这个公式,仿佛自己被电击了般一颤。我马上陷入了回忆,很多的生活场景在眼前重现,放电影一样,我想到自己曾经对某一个人讲话时,自己的动作,自己的语调。由此我发现了很多自己在沟通时不好之处。大部分的不好,都是不经意之间的细微动作,没有特别的指出,个人完全不会注意到,要不是今天看到这个公式,我一直还困惑当时自己讲得蛮好,为什么那些人就是没有同意我的看法呢?很多的疑问,此时变得豁然开朗。反过来想,我们对于别人的表达,也应该更加的留心,尝试让自己的眼光更细腻,一点点改变,我们的视角会变宽广,看到的东西,会让我们有更多的深入理解,也就避免很多的误解产生。
特别作为老师,当我们与学生沟通时,为了更清楚老师和学生双方的意思,我们也应该从肢体,语言,文字上面出发,让沟通变得更加的清楚。为此,我们应该有一个这样的自觉:能当面沟通的,绝不打电话;能打电话的,绝不发短信;必须发邮件的尽量辅以电话沟通。
游戏二
游戏规则:请在一张白纸上,写下“XXX的重要他人”,然后另起一行,依次写下“重要他人”的名字和他们入选的原因。
我们花了2分钟时间将自己的答案写在了纸上。当我们写完,讲座老师问:“请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的老师举手。”全场寂静,没有人举手,讲座老师又问:“请在纸上写了“自己学生的名字”的老师举手。”又是全场寂静,没有人举手。
看到这样的场景,讲座老师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他捋了捋头发,慢慢地说:老师们,其实从某方面来说,一个人不能爱自己,那也很难爱别人!您没有想到学生,那你怎样做到真正地爱学生呢?
话语虽温柔如涓涓细流,但疑似质问的语气却如针插般让人的内心不免疼痛。在座的每一位老师都没有讲话,我也一样,我在反思,对于自己没有把自己名字和学生的名字写上,我有一点后悔,也有点疑惑,我想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不写学生名字,也许是因为自己突然忘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几位同学的名字,但是自己的名字呢?怎么会忘?难道我不爱自己吗?难道因此我们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吗?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张纸,看着清晰地写着我父母,我妻子,还有我儿子,我不断地追问自己的内心,也可以说是拷问。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的解释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不想要的,就不要强加到别人身上。还有一种是自己不希望被这样对待,那也不要这样去对待别人。这两种解释中,有两个重要的词汇“自己”和“别人”。
其实很多误解的产生,就是在自己和别人,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模糊导致,我们对于自身的行为都缺乏参照来判断自己是否真的需要或者喜爱,那我们怎么能够搞清楚,对于别人来说,是需要的或者喜爱的呢?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没有自我,只是我们的自我都太过于狭小,以至于狭小到我们自己都感觉不到,完全就谈不到如何去爱的程度。
“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我感觉到的是一种自我修养的提升,提升的关键在于自身品格和对待事物的态度,这样我们每一个人的自我才能被我们自己所看到,所谓“养心“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当我们有意识地看到了自我,从而悉心呵护这个“自我”,我们就应该可以知道,强加于人,随意的施于人,看起来是维护“自我“,其实是对“自我”的一种破坏。
不爱自己,就不会去爱别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而学会爱护自己,就知道为了我们这个“自我”的完善,去站在别人的视角来看待一些问题,他们是否是真的喜欢这样的决定?他们是否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我们是不是考虑得比较周全?这样的经常性的换位思考,就会拥有更加包容的心。
游戏三
讲座老师举了一个例子:你办公室的桌上有一个橘子,此时两个同学来到办公室,想问你要这一个橘子,你准备如何来分?
老师回答说,将这个橘子分成三份,将这个橘子分成两份,两位同学一人一半。大部分老师赞同了第二种说法。
讲座老师,环视一周,说道:你难道不应该问一问这两位同学,为什么要问老师要这个橘子吗?其实这两位同学真实想法是,一位是想要吃橘子,一位是想要那个橘子皮做橘子皮枪!
这样的解释,又仿佛是当头一棒。“是呀,为什么我不问问呢?”很多老师当即就情不自禁地表达。不管是在学校面对学生,还是在家,面对自己的孩子,我们都习惯去说:“你要听话!你这样不好,要改正!你不能打架!这样的话语如果改变一下,变成: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吃饭?你为什么要打架?是不是就能让我们更加接近学生的想法。
有时候想想:为什么我没有去问那个为什么?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总是想当然地以为,我们所想的就是别人的真实状况,我们认为的他们的需要,就是他们的真正需要。什么都是以我们自己作为前提来安排。但事实上是这样吗?肯定不是的。就像我们对于自己的了解一样,我们连我们自己的真正自我都不知道,都发现不了,我们又何尝真正去感知过别人的需要,很多情况下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自己不知道,人的认知局限就摆在这里。
我曾经看过的一个视频:一对母女上了公交车,看到一个貌似健康的年轻人坐在老弱病残孕优待座上,那位母亲就大声说:这位那年轻人,请你让下座,这是给小孩子的座位!那位年轻人没有做出回应,表情有难堪,但是又似乎又欲言又止。那位母亲看这位年轻人,表现如此木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请你让一让,好吗?作为一个有道德的年轻人请你让一下!”声音足够大,此时全车厢的人好像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正好车也驶到了一个站,年轻人径直站起身,是否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也没管了,就走下了车,动作对比常人,有些缓慢,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异样,就是在下车的一个瞬间,人们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左腿,其实是假肢。
我突然替这位年轻人感到感伤,也为这位母亲感到后悔。也许这位年轻人的不反驳,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这个残缺的身体少一点被别人指指点点,但是这个母亲这样看似有理的言语,却让年轻人不得不有所表示,他肯定当时非常的纠结,我能理解。
这个事例,让我们看到了所谓“道德绑架”的麻木,如果我们能够有机会体察一下别人真正的想法,我们就能够真正知道,别人真正的喜恶,也许我们多去问几个为什么,就是开辟了一条自己与他人之间更加合理的沟通桥梁。这样看来,我们一直以为的沟通有效,真的不是我之前认为的这样。
午夜梦回,扪心自问,在生活中的过往中,因为自己的无知,我们错怪了多少别人,错失了多少合作;误解了多少学生,这种看似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其实就是生活中的小悲剧,这些悲剧的形成很大程度上其实都是沟通的无效导致,要让自己的意见得到正确的回应,我们应该考虑的东西实在需要很多,不仅有对自己的肢体、言语的注意,还要学会换角度,从更广阔的方面去体察,这样的自己才算活得明白,活得清晰,解答最后一个问题:沟通的有效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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