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作者: 陶之瑶 | 来源:发表于2020-06-12 22:14 被阅读0次

    当你看透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和ta来往吗?我以前不会,现在却会。当生活还存在交集时那无法避免,可一旦隔开了距离,我就不会再主动往前走了。

    上大学后我的圈子更小,勉强算得上半个朋友的只一个。某天我们俩坐在情人坡硌人的草坪上,谈论着生活的琐碎和人性的真实。

    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轨迹,听着别人的故事,听着她重复讲述故事的细节。我感受到原生家庭的幸福和骄傲,我只能望着前方零星的灯光发呆。她说我可能体会不到,但她很想表达出那种感情。我回想了自己脑中关于父母同框的画面,似乎只剩下他们的争执和因我不得不碰面的场景。六岁前的记忆,少的可怜,只是偶然从一张照片里,一张我们仨的合照里,寻得蛛丝马迹。

    从未如此清晰透彻地看明白过去的事。因为父母的事,我失去了家的安全感。只记得晚上,我抱着一直睡的蓝色小狗枕头哭,不敢哭出声来,怕被奶奶听见。那时候没有人关心一个小孩的情绪,令大人们焦头烂额的事够多了。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谁又会听一个孩子的声音呢?我开始爱发呆出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爸爸再婚,有了妹妹。我一直在被动地接受这些事情,我无法选择,甚至我连哭诉都没有。竹筒说过,会哭的小孩才有糖。我不会哭诉,不会抱怨,不会记恨,我会尽量听话懂事。但庆幸在学校像野孩子到处跑的日子,是我最轻松自在的时候。只是在初二之前,我始终活的特别没有自我。

    越来越多的人说我像男孩,虽然我打小就不爱穿裙子,也不爱麻烦别人。好像我天生性情寡淡又固执。但其实,谁不希望被人宠着捧着珍视着。如果得不到某样东西,有的孩子会一直哭闹直到目的达成,有的则会低下头告诉自己不想要也不羡慕。在每个女孩都一套甚至好几套芭比娃娃的时候,我没有,我央着爸爸给我买。他犹豫了再三带我去买了。那是我唯一拥有的芭比。我慢慢变得不争不抢,极为节俭,告诉自己这不是必须的不用买。钱一定要存着。说到钱,她挑眉问了我一句到底有多少私房钱,要和我互相透底。我想了想卡上的数字,谎称不知道。看吧,现在无论何时我都有所保留,因为再毫无保留会输得更惨。

    我们的话题跳跃得厉害,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人际交往上来。我说,大学班里一个女生,在我转专业后突然对我讽刺一番。可我并没有得罪过她,为数不多的交集就是去她寝室帮她一个小忙。是我如今太过自我,在不经意间得罪别人了?不得而知。于是我认真地问她,她看到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有才华,文艺,书卷气。以及很难走进的人。你性格很好,就像一个球,但是中间带着刺。”

    是啊,我的朋友们,几乎都在2班。我很放心的朋友,她们都是我的初中同学。

    哪怕现在我和她谈天说地,但我心里并不认同,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病友。我们都有着深刻而难以忘怀的过去。

    我以前觉得自己特别不幸,但总有人觉得他更不幸,每个人的不幸是无法比较的。幸与不幸,一念之间。曾经以为最幸运的事情是考进科创,但后来它却变成我最大的不幸。

    我,我们,就这样在不幸中幸运,在幸运中不幸,跌跌撞撞地长大。走了很多弯路,失去很多机会。从不争不抢,到不放过每次想要尝试的可能与机会,无论结果如何都愿一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要为此百分之百。

    可是偶尔,我们也会滥情绪,会觉得人生一眼望到头。当我平静地想到死亡,不再害怕,而是觉得释然。这样的我很自私。但我也在努力想游上岸,哪怕不会游泳。

    遗憾很多未了,孤独又成为常态,压抑在内心的情绪流露在指尖,变成了没有温度的文字,变成了失眠人残缺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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