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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血馒头

人血馒头

作者: 元刚读书 | 来源:发表于2018-07-15 14:37 被阅读0次
    读书时光

    这个署假,春城的天气似乎不那么炎热。

    半个月前,在一片紧张的复习应考氛围中,学生们的考试,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还有几乎同期上映的零差评的影片《我不是药神》,精彩纷呈。

    热闹的事总归是要过去的,随着悠悠的白云逐渐成为人们心中的过往。

    这一日,老刚领着大宝、二宝到新华书店购买大宝的暑假作业。

    一楼、二楼、三楼,一眼望去,尽是书,他们去得早,书店刚开门营业,人不多,挺安静,便顺手拿了鲁迅先生的《呐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俩孩子也兴致勃勃的各自找自己喜欢的书,拿到老刚的身边坐下看得津津有味,尽管二宝只有四岁。

    嗯!老刚心里面有了个主意,往后常带他们来书店,这真是妙极了!

    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在往下滴

    过了好几天,《药》一篇中的人血馒头惟妙惟肖的印像愣是挥之不去。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

    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看到这段,方才明白,小栓是没有了,前面康大叔说的“包好”也不过是句随口话而已。

    老栓和华大妈终于还是要承受丧子之痛,那些大洋也是白白的花了,打落牙齿连血咽,哎!

    ... ...

    满脸横肉的康大叔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

    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①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

    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 ...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 ...


    想那华老栓和华老太为小栓的病也是操碎了心,眼巴巴指望着康大叔的药来治小栓的病,康大叔口中所言的“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那恐怕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了。

    只是驼背五少爷说的话忙乱中谁也没注意到,要是... ...后面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比人血馒头更有效果的药方?

    然而,不适时宜的出现了满脸横肉的康大叔,也便没有人有心思关注他说的话了。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老栓得了那红的馒头,小心翼翼的拿回家,赶紧和华老太手忙脚乱的用荷叶包上,生怕小栓看见,放进灶里弄熟后,也顾不上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常客‘驼背五少爷’,招呼小栓进到里屋把那救命药吃了。

    满怀希冀,老栓和老太身为父母那孤注一掷的心情,从他们万般期待的眼神展露无遗,不过这似乎愈发让小栓喘不过气来。

    莫非华老栓和华老太从没把驼背五少爷当作客人看待?对驼背五少爷的话只当没听见。

    对那满脸横肉大概是吃官饭的康大叔却是毕恭毕敬

    ... ...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轩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一个秋天的后半夜,老栓总算是胆战心惊的得了满载他和一家人希望的鲜红的馒头,红的甚至还在往下滴;就等着这救命的人血馒头移植到小栓身体了,治愈那该死的痨病。

    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往下滴

    思绪又回到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穷人的丛冢,死刑和瘐毙的人也埋在那;血淋淋的现实就在眼前,小栓的痨病终于是没有治好,也根其它穷人一样被埋在了那片丛冢中。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 ...

    西关丛冢

    究竟是谁害了小栓?

    注释:

    ①结核病又称为痨病和''白色瘟疫'',是一种古老的传染病,自有人类以来就有结核病。

    我国最早的医书《黄帝内经素问》(公元前403-前211年)上就有类似肺结核病症状的记载;西方医学先辈希波格拉底(公元前460-前377年)也曾对结核病做过描述。由此可见,结核病不但古老,而且是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行的传染病。

    最是书香能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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