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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这个年份变得特别不同寻常。“2020”“爱你爱你”,想说爱你不容易。
对我来说,这一年同样堪称严峻复杂,特别是年初因为一个意外摔断了手掌第一掌骨,分别于1月中旬和10月上旬各做了一次手术。
这里要介绍的是10月份手术后的一段经历。当时在自己的日记《一日三秋》《满血复活》中已有记录。
顺便报告一下,虽然谁也不希望遇上意外,但如果勇敢面对并及时总结,有时候也会有意外收获。比如因为骨折,我就写了《别了,乒乓球》《一日三秋》《满血复活》以及《新鞋子,旧鞋子》等文章,这几篇都收录在即将出版的文集《故乡的滋味》里面。特别是《新鞋子,旧鞋子》还获得了“盐城小康故事”征文一等奖。
回到我要介绍的故事上来。
那是2020年10月2日上午,我在区友义医院(原同仁医院)做手术,目的是取出手中年初置入的钢板。
根据医院推荐,麻醉用的是“臂丛”,一种局部麻醉,过程中手指尤其指端有一种明显的过电感觉,刺激但并不很难受。应我本人要求,除“臂丛”外,同时通过静脉注射麻醉让人失去知觉。我不希望感知整个手术过程,正如我平时不爱看恐怖片和比较血腥恐怖的文字一样。有时候,与其反复刺激生出厚厚茧子,不如保持单纯、心存幻想与美好。
也许因为有双重麻醉的作用,也许因为自己此前一两天锻炼身体运动过量,从手术室出来之后,人很不舒服或者说非常难受,不仅浑身无力,而且口干鼻塞、周身酸痛、不停流汗,还总要小便。当时左臂挂着水,右臂则毫无知觉。
那是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人生的无奈,特别当有亲人、朋友来看我时,我无力睁大眼睛看他们、无力张嘴跟他们说话。当时从北京回来的侄儿、儿媳来看我,我也没能跟他们聊聊天。父母打电话给我老婆,说要到医院看望,我说一定不让他们来,在父母面前我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
当然,常常听人说“比死还难受”,我感觉自己远远没达到这个程度,再说我也不知道死究竟是什么滋味。我想,人到了真正要死的时候,感觉器官肯定反应迟钝,哪会有多难受?倒是对人世的留恋、对亲人的不舍可能会痛彻心扉。
到了傍晚,人终于轻松些了。引用日记《一日三秋》中的记录——
“天色已近黄昏。趁着坐起来吃点粥的机会,我努力抬头朝窗外看。啊!我看见了远处的蓝天白云,看见了马路对面色彩斑斓的幼儿园,看见了挂着一簇簇“红灯笼”的栾树……”
“感觉嘴角有东西粘着,我抬手摸,好像没摸着,看看手指上有没有米粒之类,哎,举在眼前的是裹着纱布的手,没错,是右手!哈哈,赶紧上下左右轻轻挥动了几下,我的右手能活动了,右臂又“回到”我身上啦!看不见你、摸不着你,想你、念你,一日三秋!”
正如歌曲《祝福》中的这么一句:“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接下来,仍然直接引用日记《满血复活》里的记录——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睁眼朝窗外看,天色微微发白,估计时辰还早。打开手机看时间,4.20,怪不得天色还暗着。”
“‘昨晚我十点左右休息的吧?’我问老婆,她睡在病房的沙发上。‘是九点多一点点。’嗯,睡了七个多小时,足够多了。一脚蹬开被子,起床,洗漱完毕。换了鞋,到外面的走廊散步去。来来回回,走走看看……一直到吃早饭的时间。”
前一天刚刚做了手术,一整天人感觉那么难受,第二天一早,就独自在医院走廊走了两个多小时。是两个多小时,而不是二十多分钟。
后来我还跟老婆一起走到医院食堂去吃了早饭,虽然我哥哥已说好送鱼汤面到病房来。我太想到处走走了。
此后几天,挂水我也都是坐在椅子上挂的,我真的不习惯躺着的感觉。
我属羊,羊可能大多时间走着或站着,羊应该不会坐着或躺着吃草。
“春夏秋冬,奋力奔跑,一息尚存就别说跑不动。生命还在,明天会好,历尽艰辛也别妥协了。”
我可不可以送自己一个好听的名字——“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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