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矮屋,长灯不灭。
您走了,之前我都没有好好的去看过你。我只是每次象征性的问你身体好不好,叮嘱你要好好走路,多吃水果,不要干重活。
这种废话却有些廉价的语言,
却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看过您。
和您最后一次见面,是在9月份。那天,我在替我爸值勤,您先到的,过了一会儿,爷爷才到。
你们要坐公交车去赶集。您说,您下午回来给我带饼子。下午4点左右,您最终拿了一个肉饼给我。您用缓慢的步伐,有些费力的从爷爷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的。
那天,你去医院拿药,说是蛇缠腰。我看着您微肿的脸,有点心酸。最后也是照例嘱咐您几句话。
听到您最后一次消息,是在下午三点多。我给姑姑打电话,想问问您的身体状况。却不想,姑姑弱弱的声音说,你婆已经走了。我脑子居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巨大的悲伤。听着姑姑抽泣声,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姑姑又说,给你视个频吧,看婆婆最后一面。
说完之后,校长叫我去买粘钩,我站在收银台那,要付款的时候,我伯孃给我视频了,视频里面正是您安详的面容,一动不动。之前听姑姑说,您身体疼,还会哭出来。
现在您终于不痛了,可却是永远的走了。
当看到您的脸时,我感觉我好难过。我竟然在万里迢迢的济南,见您最后一面。
我曾经以为您还会活很久。那么熟悉的人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我对您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沉和热烈。
我听我妈说过很多我妈怀孕,您和爷爷不管不顾的事情,有些甚至算得上恶毒。
但您对我挺好的。
这种复杂交错的感情,说不上是喜还是厌。
我对您最深的印象停留在小时候。您做包子,竹编上的荷叶上放着裹着韭菜馅的面团,那时候还没有天然气,依旧是柴灶。
寻常人家的包子,但馅料十足。
我本想我辞职后,就去千佛山祈福您平安,回家就去医院看看您。
没想到您却先走一步了。
今晚看到我姐在我面前给您烧东西,那黄色粗糙的纸张遇火后瞬间在铁锅中成为灰烬,她嘴里说着话:婆婆,这给您烧的,我明天就不来看您了。
我看着那火焰和灰烬,突然好难过,好想哭。我之前打开对着我的那扇门的时候,看见的是您的脸,而不是现在空荡荡的屋子和一张黑白照片。
之前是鲜活的您,您的身体,您的头发,您的眼睛,您的银耳坠,您的气息。而现在,四下皆空。
世人常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我得到了依旧不知道珍惜。
您最后是否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还是化作了一缕青烟,留在了这人间。
愿您安康,愿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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