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常做人事，常被人扰。
“畅达” 集团的 “年度经营分析会与团拜会” 计划1月下旬在广东珠海举行。这是每年最重要的集团年度大会，3个分支子公司、全国40多家4S店，经理级以上人员全部都要参加，与会人员将近500人。由集团人力资源部负责组织筹备。这也是人力资源部每年的一次的组织能力大考。
星期一的部门例会上，周昊对集团大会的组织筹备工作进行了分工安排。另人意外的是，这次组会的执行人竟然指定是陈丽。按照惯例，会议筹备工作一定是部长姜云亲自负责的。周昊看到大家都有些诧异，解释道：“陈姐来公司时间最长，她是对畅达集团会议要求最熟悉的人，这次就请陈姐多费心了，筹备中有什么困难我来帮助您协调。”陈丽显然非常意外，瞪着眼睛望着周昊，惊愕中掺杂着几分激动：“周总，我……我没做过啊，以前都是姜部指挥，我们只是干活，我怕……” 周昊笑着打断了陈丽：“哎呀，陈姐就别客气了，我们大家帮你，没问题的。”散会后，陈丽的脚步比平时加快了不少。她来畅达集团7、8年的时间，一直在前台做行政文员，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突然担负这样的重任，紧张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李秀城想不明白周昊为什么这样安排，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集团年度大会的重要程度和复杂性吗？ 况且这是周昊入职后第一次组织能力“大考”，把这样的责任下沉给一个文员一肩挑，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没过脑子”，还是胆子太大了？！以周昊处事谨慎周全的性格，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秀城刚刚走出会议室，秦川正站在门口：“秀城，我有事找你。给你电话一直没人接。”“什么事？秦总？”秦川看了看会议室里周昊和陈丽还没有结束谈话，对李秀城说：“到我办公室吧。”他请李秀城在会客区的沙发坐下，惯例去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不管什么时候，秦川在办公室和李秀城谈工作都一定是在会客区，而不是像其他高管那样，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旋转座椅上听下属汇报工作。即便有时李秀城临时找他签个字，秦川都会签批后客气地站起身把文件递还给她。 秦川说话一向快捷简要，他不同于周昊的客气谦恭，更从来不用“您”这样的称呼，哪怕是和老板交谈。长期的外企工作环境养成他工作中直来直去、不拘小节的性格。虽然除了工作，李秀城对秦川没有更多的了解和交流，但她总是感觉秦川更像是职场中并肩战斗的战友，而不是一个比自己职级高的部门领导。
李秀城说了声“谢谢”，问：“什么事？秦总？” 秦川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说：“我把原来的两个投发经理换掉后，高总很不高兴，而且老板最近有事经常直接找我交待，我会尽快办理。可有时这些工作高总却完全不知道。我会很尴尬。”秦川停顿下来陷入沉默，他一直看着李秀城，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寻找答案。李秀城不明白秦川说这些是想让她做什么？ 如果是朋友，她可能会交换一下自己的想法，但现在这种不同部门上下级的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秦川又接着说：“我以前一直在外企，你知道那里简单很多，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你一直做人力资源，有专业经验，给我一些建议吧。” 李秀城怎么也想不到，秦川会对他讲这些敏感的话题，并且向她寻求帮助。看着眼前一脸困顿无辜的秦川，她甚至有些想笑，谁相信这个一向雷厉风行、叱诧职场的投发总监会因为人际关系被搞得这样茫然无措。李秀城原以为秦川找她是寻问几个新项目招聘的进度，所以来的时候拿着6、7份近期面试人员的资料。她把手里的笔和简历放在茶几上，说：“秦总，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的确常做人事，但也常被人扰，我理解你的心情。民营企业的管理有很多地方不规范，存在不少内耗。但是尽职尽责，听从初心，总不会错吧。再说这些都是一时的……” 李秀城没再说下去，她是在对秦川说，也是在说给自己。
年轻时，职位报酬会给她带来喜悦和成就感，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一切又似乎都是过场，越是繁忙越是空虚。多少次下班走出人潮涌动的地铁站台，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的心理飘过莫名的无措和茫然。名利如烟云易散，从来都不是心灵栖息的场所。“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她想不出来那一眼能让心灵清畅的源泉在哪里。
秦川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也许是吧。谢谢你秀城，占用你的时间了。” 他看了看茶几上的简历，问：“噢，还有一件事情，北京奥迪要继续找一名店总，现在的总经理业务能力很一般，高总也觉得不太合适，已经和老板说过了。姜部虽然去做了总经理助理，但两个人都不太懂奥迪业务，这样不行。”
【故事虚构 若雷同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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