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院子里有几只喜欢夜行的花猫,爱猫人士摆放一些带有色彩的盘子,盘子的边缘遗漏着几粒淡黄色的猫粮,有些被踩扁黏在了地上,有些轻飘飘的随风晃动,那几只花猫懒散的盘在院子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是它们小憩的场所,它们不惧怕任何陌生的人靠近,至少我认为,一般人类并不是它们的对手。
所以楼下的阿姨不是一般的人,她有一条十分活跃的小白狗,名为可爱多,这条小公狗的身体里藏着用不完的力量,它依靠着自己的主人霸占了不小的位置,成为一个圈,圈里是横行霸道,唯我独尊的白狗,圈外是无所事事,懒散傲慢的花猫,不需要大张旗鼓摆台唱戏的分出楚河汉界,它们的边界被白狗用小便潦草的标注着。
入了四月,天气变得反复无常,风是最大的助虐者,它依仗着大自然这个庞大的靠山,肆意的撕扯着任何一种可能被它欺负的事物,白狗费劲心力画出的边界线被风吹干,遗留在空气中的那股宣扬霸权的气味被吹散,猫粮被大风吹的遍地都是,花猫们顾不得高贵优雅,争夺着本就不富裕的保命之物,一不小心越了雷池,进入了狗的地盘。
大风成就了两个物种之间的较量,也顺利的将人类加入了战争。
猫狗大战的胜利者永远是猫们,它们矫健的身姿加上数量上绝对的优势让孤立无援的白狗着急的乱吠,白狗找来自己的主人,希望用跟主人朝夕相处的时间换取一点点的支援,果不其然,这种方法是奏效的,花猫们的立命之本,盛放猫粮的盘子被一扫而空,即使被黏在地上的陈年猫粮都被清洗的一干二净。
一张白纸贴在醒目的地方,野猫成了院子内最不能被饲养的生物。
白狗旋转跳跃,兴奋至极,整个院子里它都可以肆意狂欢,它不用小心翼翼的去标记着哪些是自己的地盘,哪些是需要它争取的地方,它只要拜拜尾巴,它的地盘就可以再往外扩一圈。
花猫们不需要去争夺,它们需要的不是地盘,而是食物,只要有猫粮,就是换上十个地方,它们依旧傲慢自得,战争不过是它们想要维权的插曲,它们并不屑于争夺一些子虚乌有的所谓的地盘,它们在踏入白狗标记的地盘的时候,心中和眼中看到的只是那一粒淡黄色的猫粮颗粒。
花猫们被清理干净,白狗承担着多物种交流的重任,它的兴奋劲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没有了优越感,没有了之前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而战战兢兢的挑衅着花猫们的底线,它享受着那种刺激感带来的挑战性,而今,整个院子都是它的,空荡荡的院子,只写着两个字:空洞。
当一只花猫重新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那张紧禁止饲养野猫的白纸不见了,几道兽体才具备的爪印留在张贴白纸的地方,带着一些浑浊的泥土,打扫卫生的婆婆嘴巴里嘟囔囊的骂了几句,一盆水泼了过去,拖把随意的在上面划了划,爪印不见了,泥土也不见了。
白狗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个花色盘子,它将盘子放在一处空地上,那里静静地卧着几个大小不同的盘子,盘子中或多或少的盛放着食物,白狗放下盘子就跑的远远的,它蹲在远处,张着嘴巴,伸出舌头观望着。
一只花猫从暗处爬出,它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可以裹腹的食物,越来越多的花猫加入了它,像是一支行军的队伍。
白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它抬着头,露出微笑,它绕着一小块区域转了转,然后嘀哩嘀哩的排了一些带有霸权的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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