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荒,男生每一两个月必须要干的事,就是理发。
那时,不可能到理发馆,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家彼此彼此,互相服务,或者说互相练手。
我的理发技术(如果还能算作技术的话),就是在黑土地上练就的。
当时知青的发型,基本都是高平头。很少有背头或偏分之类的。而城市知青与本地青年在发型上的显著标志,就是“底”的大小。所谓“底”,就是理发推子在发髻处的角度。知青一般要求“底大”,就是理发推子在推时角度大一些,这样理出来的发型显得自然;而本地青年的头型则“底小”,即理发推子在推时角度小,直通通上去,黑白分明,十分乍眼。
后来当地青年也逐渐喜欢“大底”了,甚至影响到一些老职工。
我们连男生理发基本每人都可以上手,但是慢慢的逐渐便分出高下了,一些手潮的主,逐渐退出理发的历史舞台,让位给那些技术高的主。
关于理发,我印象较深的,一是大嘴。此公热情高、干劲大,嘴里叼着烟,咋咋呼呼的为大家服务。但是,大嘴的技术远没有他的热情高,常常是理了一半,被理发的主照着镜子提出强烈抗议,大嘴不得不中途让贤。
再一个就是上海的张国敏。张国敏人长得虽是小鼻子小眼,但是他身材好、天生的一幅衣服架子,理发的手艺较高,起码在我的心目中,是顶尖高手。所以我理发一般都是看张国敏有空时,求他完成。
我的理发技术属于一般以下。比不上张国敏,但是自我感觉比大嘴还是略胜一筹(大嘴可不要生气呦)。
在兵团时高手云集,显不出我,到了部队,我在连里还是能够有一部分常客的。
现在,我自己有一套理发工具,一个电动的推子。父亲在世时,我负责给他理发。可是我自己的头发则是无人管理,说句实话,我不愿意去发廊,一看见门口那一位位黄头发,心里就发怵,每当此时,我越发怀念在北大荒和部队时的彼此彼此、相互服务!
200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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