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志异6（路神 之二）

乡野志异6（路神 之二）

    本村范氏，以走村串巷贩卖百货为生。因其经营诚信，又乐于助人，人缘机好，故而生意红火。范氏所做营生，本就是走村串巷之买卖，逢集赶集，逢会赶会，早出晚归，辛苦自是不必说。但一家人生活应用，竟由此而来。虽苦，范氏倒也乐于如此。

    一日，范氏自外镇赶庙会归来，拉起板车行至本镇时天已擦黑。范氏寻思，前年由镇西往家走，而路遇鬼。虽未遇到伤害，但事后心有余悸。范氏极少再由镇西之路归家。恰镇南有一条乡村土路，虽远绕五六里路，范氏悸于前年遇鬼，遂向镇南绕路回家。

    镇南之路土，虽比镇西之土路窄，但因路沿河而修，平时雨水排的也快，故而路面较镇西之路平坦。所不同者，因路偏而行人少。现天已擦黑，更是了无人迹。范氏拉起板车，一路哼起小调，一是缓解长途拉车之疲惫，二是走起黑路来也给自己壮壮胆。范氏想，如此明朗之夜，应不至于会有什么意外之事。遂加快脚步，向本村而行。

    自镇南转弯，西行约二里路。范氏正哼小调之时，无意中听得身后板车之上有翻动东西之声。回头一看，遂见一白衣人正站立于板车之上，弯腰翻动车上之日杂百货。范氏以为是遇了劫道之贼，大喊捉贼。不想那白衣人抬起头朝范氏看了一眼，范氏顿时混身如酥。原来，虽看不清白衣人面孔，却也是阴冷无比。再加上夜风瑟瑟，只感到寒风阵阵，阴气逼人。范氏心知又遇到了鬼，茫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双腿哆嗦着，瘫坐于路上。

    正值此时，自河对岸飘来一黑衣人。亦看不清其面孔，吼叫着朝板车上白衣人扑去，其声似鼠。只见黑袖白袖上下翻飞，阴风阵阵，黑白二鬼撕打于一团。其间又有裂帛断金之声，范氏听得心惊肉跳。

    白衣人与黑衣人从车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河坡，又从河坡打到水面，难分难解，不分胜负。一时间，范氏看得眼花缭乱。正在此时，白衣人一声长啸，又从河面上朝岸上扑来，黑衣人尾追而来。此时范氏才想起白衣人马上又要扑来，何不趁机逃走？于是拉起板车飞奔而去。

    至于白衣人与黑衣人究竟是何结果，范氏也不得而知。事后，范氏清点车上日杂百货，只见多有翻动之处，所遗失者，仅为毛巾而已。

    后范氏买一毛驴套在车上。因毛驴脚快，范氏因此不再摸黑赶路。且毛驴有灵性，更少有鬼怪近身。自此，范氏不复遇鬼。

    后范氏述其异遇于村中长者。长者说:“白衣人黑衣人均是路神，而白衣人多恶而黑衣人多善。”范氏所幸者，遇白衣人而又遇黑衣人，黑衣人见白衣人作恶，故而行善。同时也因范氏乐于助人，多行善举，故而有路神护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