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我叫夜莺,在魅夜当头牌,我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挣钱!
最近,店里生意不是很好,我身边好多姑娘都离开了,带我入行的李姐下午单独找我,说晚上带我去见见世面,我一听有钱挣就惊心打扮了下。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场子,里面跟酒会一样,服务生端着托盘在人群里穿梭,女孩儿们个个浓妆艳抹,比魅夜那几个货色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看着她们,有种乌鸡进了凤凰窝的感觉。
刚进来一会儿,一个绿头苍蝇就飞了过来,他把李姐拉到一旁小声嘀咕,眼睛还不停往我这边瞟,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想睡我,但就他那身不超过3千块钱的衣装,去魅夜玩那几个残花败柳还行,我?就算了吧!
李姐在知道我意思后,婉拒了这只绿头苍蝇,但他不死心,咬牙开出了3K的数目,我笑笑,从包里抽出一沓支票,写下两千扔给他,去路边找野**!
他脸胀的跟猪肝一样,要不是顾忌面子,他应该会对我动粗吧?赶走了绿头苍蝇,我开始物色我的猎物。
他必须多金,俊雅,能照顾和包容我一晚上的小任性,但很可惜,今晚的青年才俊并没有一个入我的法眼,即便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过来询价,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眼看身边的姑娘一个接一个被领走,李姐着急了,她面带忧色,莺莺啊,咱要不要降低点要求,第一次虽然宝贵,但要是空手而归,回去你这头牌的位置怕是……
我举起酒杯,跟李姐碰了一个,李姐,放心吧,大鱼在后面呢!
李姐面色一滞,随后笑靥如花,晃着红酒杯,那李姐我就拭目以待了。
时间就这样走到了11点半,大厅里只剩下几对落单(互相看不对眼的,也包括最开始想睡我的那位)的男女,如果在过半个小时,我还没被领走,回去了,头牌位置不仅不保,还会被那几个残花败柳无情嘲讽。
但很显然,李姐比我着急,她黑着脸走到我身边,酒杯在桌布上深深陷出一圈印痕,莺莺,为了今晚这个局,李姐我可是没少花心思,我提醒你,时间不多了。
我看看墙上的壁钟,又看向腕表,心里也有点打鼓,下午我找人调查过,市长陈大少会来这个场子,但这都快散场了,他都没露面,着实让人费解。
然而,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了,一个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鼻梁很高,眼睛也很大,眉毛略显得阴沉是拧着的,看到他,我悬着的心竟一下松懈了下来。
我是认得这人的,他叫陈衍生,是我们青州市长的大公子,在青州的欢场里,到处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但他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几个女孩儿身上,然后,他就真的从我身边溜走了,和剩下的那几个女孩儿有说有笑,我气的一个劲喝酒,李姐劝我看开点,但我还是觉得很惋惜,我收集了陈衍生所有喜好,发色,口红,一品,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他竟只瞥了一眼。
眼看我快要把自己灌醉了,李姐略带紧张的拉我的手,莺莺,莺莺,他来了,他过来了!!!
我扭脸一看,确实离我越来越近,越来……顿时喜出望外,心想这一下午的工夫没有白做,他终于上钩了!可这份暗喜还没来及绽放就被他无情的扼杀了。
他径直绕过我的身旁,跟李姐聊上了,两人眉飞色舞,很快就完成了口头协议,如果不知道这协议内容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
“李姐,今晚委屈你陪我喝几杯吧?”
“陈少吩咐,我照做就是!只是……”李姐把目光投向了我。
陈衍生眉头一皱,“看她做什么?我要的是你,又不是她!”
“陈少,我……”李姐欲言又止。
“行吧,看在李姐的面子上,捎上她吧!”陈衍生的话冷的如冰窖,将我所有幻想击得粉碎,“不过,她得自己打车!”
我……
从场子里出来后,李姐找了个理由上了出租车,我就这样被陈衍生载去了酒店。
酒店很安静,让我有些不适应,整个套间就只剩下我与他两人,我的内心极度不安,虽然早就想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件事真正要来临的事,我却是退缩了。
陈衍生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脸微微发烫,手心微微冒汗,整个人木讷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忽的,只听见他轻咳一声,我抬眼看过去,他笑着朝我招了招我,轻声地说:“李姐来假回去休息了,你,过来。”
清凉的月光透着窗缝隙缓缓流泻进来,将这房间轻轻笼罩着,我踩着脚下那轻柔的毛毯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刚走到床边,他便一伸手将我扯进怀里,我顺势坐到了他的身上,一抬头便又撞进了他的眸子,他眯了眯眼,笑道:“怎么?害怕了?一开始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还会瞪人。你来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这些风花雪月的事还没学会吗?”
我愣愣地看着陈衍生,不知该如何作答,的确我来魅夜也有半年了,风花雪月的事见得也不少了,可是若要我实际做起来……这……还是有些……
见我不说话,陈衍生凑到我耳边,朝我轻轻哈了一口气,微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氤氲,我的脸一下又红了。
而他偏还不放过我,更是轻轻咬住了我的耳垂,我吓得惊呼一声,我赶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他的嘴唇慢慢向下,顺着我的脸颊朝我的嘴唇进发,他强势的撬开我的牙关,在我的口腔里攻城夺地,手也不安分地伸入了我的衣裙之内四处游走着……
我的身体却在他的亲吻下慢慢变软,半晌,他才离开我,然后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才邪魅地一笑,哑了哑声音说:“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
男欢女爱
我舔了舔嘴唇,脸颊发烫,眼神迷蒙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沉浸在他的吻里无法自拔?
房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迷醉,我看着陈衍生的脸慢慢变成了一张温柔熟悉的面庞,正对着我微微一笑,我轻轻地唤了一声:“昱诚~”
然后我看见“昱诚”的脸越来越黑,周身的温度也冷了那么几分,才摇了摇头,再看,我那“昱诚”却是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陈衍生那张愠怒的脸。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陈衍生,而陈衍生却抱着我一个转身,一阵天旋地转,我就被他死死地压在了床上。
想起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我有些害怕,我推了推陈衍生,他却压了下来,离我仅有半寸的距离,然后盯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昱诚是谁?就算是商品交易也得有点儿诚意吧?更何况你是我花两万买来的,怎么说也得把我伺候舒服了才能去想其他人吧,夜莺姑娘你说是不是?”
忽的他眼神一冷,将我扯起来一推,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我揉了揉我的脚踝,正打算站起来,却被一个枕头砸中,继而又听见他那冷漠地声音:“去,洗干净了再来,顺便也把脑子里心里那些不想干的人和事都给我洗干净,我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容得下你在我的身下,喊的是别人的名字。”
我暗了暗眼眸,咬了咬牙,一脚踢开那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站起来,瘸着脚向那满是水晶装饰的浴室走去。
我在陈衍生的注视下,缓缓脱掉身上那仅有的薄衫,薄衫一褪下,身无一物的我感觉这夜有些微凉,赶快打开蓬头花洒开始冲洗。
渐渐的,我的眼睛雾里蒙蒙的,不是是泪水沁的还是这热水晕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热水腾腾的,而我却越来越冷了,我朝着陈衍生那边看过去,却发现整个浴室一片雾气蒙蒙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一切。
那是不是陈衍生也看不到这浴室里的情形?我忽的松了一口气。
心情没来由的放松下来,我放了一些水在浴缸里,然后关了花洒躺了下去。顺便打开了上面的按摩开关,闭上眼开始享受,丝毫不记得还有一个陈衍生在等着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泡得全身发软,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半分力气,偏偏脑子还特别清晰,这不科学啊?难道这水是有什么问题?
正当我疑惑时,浴室的门却忽的一下开了,陈衍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赶紧扯过一旁的浴巾遮在自己的身上……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进来干什么?”
陈衍生白了我一眼,然后直接扭头转向洗漱台,开始洗漱。
我悄悄的站起来,重新拿了一条浴巾将自己遮好,然后轻手轻脚的避过陈衍生朝门外走去,忽的脚下一滑,身子直直的朝后面仰去……
陈衍生一手接住我,浴巾也在拉扯之中掉在了地上,我整个人贴在陈衍生身上,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出现什么我无法想像的意外来。
陈衍生搂住我的腰,低下头埋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然后又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将一些牙膏泡沫蹭在了我的脸上,微凉又有些细软。
这不可描述的姿势,这喑哑的声音,还有这微微发热的空气,我的脸又不争气的烫了起来。
听着陈衍生的话,我心里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起开。不起来的话,这天雷勾地火的,难免待会儿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起来的话,我这全身光溜溜的……还不给陈衍生吞了呀。
然而陈衍生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直接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抛下一句,“那良辰美景的,我也不好辜负了你的美意,既然如此,来吧,狠狠的糟蹋我吧,千万不要客气。”
然后他便稳稳地靠在墙壁上,两眼发光地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顿时无语话凄凉,见过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呢。
可是看着这眼前正一脸戏谑地看着我的陈衍生,我却是犯了难,到底是上?还是?上呢?
这下陈衍生干脆双手环胸,笑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咋地的,就在那里那么的笑着。
在他的注视之下,我终是缓缓抬起了手臂,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卧槽,反正早死早超生,不就是男欢女爱吗,我夜莺这辈子见过的还少吗?反正上了市长的儿子,我不亏,我不亏!
想通了之后,解开了第一颗扣子之后,我抬起头对着陈衍生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眨了眨眼,抬起手臂撩了撩头发,然后魅惑的一笑,再埋下头去,轻轻咬开他的第二颗扣子。
再是第三颗……最后一颗的时候,我坏心眼儿的咬了一口他那古铜色的肌肤,顺带着还十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我感觉到陈衍生那双在我臀上的手一顿,全身抽搐了一下,我直起身子,看着他的囧样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好死不死的又抬起腿蹭着他的小腿,我的腰部感受到来自他的热气,我勾了勾嘴角。
谁说玩火就一定是****?
陈衍生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一手也顺着我的小腹慢慢向下滑去……一手在我光滑细腻的背上慢慢游走……
忽的下面传来的异样,我一手打开他的手,连连退后几步,看着他控诉道:“痛~”
他却抬了抬手,翘起自己的手,看了我一眼,忽的凑上前去闻了闻……好恶心的场面。
这人肯定是个疯子。这是我现在的想法。
然后他抬起头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衬衣,甩在一边,我赶紧的往后躲,他进一步我便退一步,直到他把我逼到墙角我退无可退时,他才停下脚步来,又是一把挑起我的下巴,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才笑呵呵地说:“看你这磨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没破苞的雏儿……”
交易完成
我气得咬牙,直接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却也不敢太用劲,陈衍生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压上前来,笑看着我说:“怎么?自己的味道不错吧?”
我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儿?
陈衍生在我的惊愕之下,泰然自若的取出自己的手指,之后又十分淡定地开始撩拨着我。
他的嘴唇轻轻的贴上我的嘴唇,先是慢慢的亲吻,继而又是细细的轻咬,然后他的长舌又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不给我丝毫的机会。
一双大手也丝毫没有空闲下来,在我身上四处游走,煽风点火。我暗了暗眼眸,长痛不如短痛,默默反抗还不如主动享受。
然后闭上眼卖力迎合着他,与舌共舞,与他一起在这暗黑的夜疯狂。
这天晚上,是我最疯狂的一次,也是我最想哭的一晚。
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混迹夜场,这半年来,我已经精疲力尽了,也不想再去面对了。
这一刻我只想和我身上努力耕耘的男人,共赴极乐。
我们从浴室到阳台再到沙发,最后又到床,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偃旗息鼓的。
反正我只记得,他进入我那一刻时撕心裂肺的疼和之后一阵阵痉挛的快感。
第二日,当我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挣扎着坐起来,被子从我身上滑落,我低头看着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吻痕,苦涩一笑,我终究是将自己给卖了,不是吗?
我揉了揉我那凌乱的头发,将头埋在腿间,轻轻地哭了起来。
这时,门轻轻的开了,一身西装革履的陈衍生进来了,他走到床边,捏着我的下巴,极具讽刺地说:“现在才想着哭?昨天晚上干嘛去了?瞧着你昨晚那缠人的劲儿,还真不敢相信你是个花苞儿。”
我打开他的手,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他,没好声好气地说:“放心,没做过的,如假包换。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
陈衍生却站起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那热情的阳光立马就倾泻了一地,我抬头只看着他逆着光,脸色不明地道:“进了我陈衍生的门,想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掀开被子下了床,急急地走到陈衍生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两万,拿走了我的第一次,你将我吃干抹净还想抵赖不成?”
陈衍生却勾了勾嘴角,笑着反问:“你以为你值两万?”
我……面对陈衍生这不要脸的追问,我却不知如何作答,若是以前,我肯定一巴掌扇了过去,可是我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比不得昔日里那风华正茂的郦家千金。
看着陈衍生那越发浓厚的笑意,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陈少,你要清楚,我卖的是质量,比不得你之前玩的那些莺莺燕燕。”
陈衍生听了我的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的神色一变,一把推开我,阴冷地说:“别跟我扯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行情吗?两万都够睡好几个你这样的了。再说了谁知道你的那张膜是不是做的!”
接着又从鳄鱼钱夹里取出两张支票来,先丢给我一张,“这是两万,你昨晚的。”
说完又扯过我的身子,将另一张支票稳稳地放在我的手心,然后笑着说:“这是五万,今晚留下。这样够了吗?”
我紧紧撺着那两张支票,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我心中怒火滔天,陈衍生却还不以为意的笑道:“这钱不想要了?”
他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我心中的怒火,连半点儿火星子都没有留下。
我不能不要这钱,妈妈还等着这钱救命,我不能任性。
我无力的松开了手,垂下了身子,陈衍生你很有能耐,可是……我也有我的尊严。
我抬头看着陈衍生一字一句地道:“陈少,昨晚我们的交易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暂时不想再接生意。您放我走吧。”
陈衍生绕过我,坐到床上,上下打量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身上未着寸缕,我慌忙的去寻找遮挡之物,陈衍生却笑道:“该做的都做了,还怕我看这两眼吗?”
我想也是,做都做过了,还怕他看吗?也就算了,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与他对视着。
他又道:“身材保持的不错,弹性也不错,可惜可惜,偏偏是个不识趣的。”
说着手又向我伸来,我赶紧跳到另一边儿去,警惕地看着他。
他收回自己的手,呵呵一笑,说:“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若是他日你有求于我,就不可能是这个价了,你可要想好了。今天我可是做的赔本儿生意,而你却是只赚不赔。”
的确,他做的是赔本儿生意,两万陪他一晚,我的确是赚大发了,可是,这生意我不能做,也不想做。既然两万已经到手,我妈妈的病也有钱治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出卖自己一次了。
尊严是自己给的,不能平白的就这样被陈衍生践踏。
我摇了摇头,将那张五万的支票递给他,说:“陈少,这生意我说不做就是不做,你放我离开吧。”
陈衍生没有接,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转头看向轻飘飘地说:“你若想走,我也就不留你了。你走与不走,门就在那里,一动不动。”说完之后,就大步离开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那绝冷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了丝丝涟漪。
我愣愣地看着这间屋子,忽的觉得安宁了,只是这手里那五万的支票让我有些慌乱。
之后陈衍生也算有良心派人送来了一条裙子和一套小衣服,当我沐浴完之后穿上那一套合身的衣服时,我心里只想骂娘。
这陈衍生******是祸害了多少女子才能这么精确的丈量出我的三围?他就是一个畜牲!
我换好衣服之后,将那张五万的支票压在床头柜那里,然后走出了这栋别墅。
我站在别墅区外,远远地看着那栋别墅,心中竟然划过一丝异样。
这丝异样,竟不知为何让我有些莫名的心慌。
我和陈衍生,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银钱两讫,我们之间自然也就是再无瓜葛,为什么我的内心却有一些不舍呢?难道,我也跟那些女人一样,可以无边风花雪月,却唯独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不不不,我于他本就是红尘过客,在这漫漫红尘中,我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
重回魅夜
自那天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陈衍生,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他似是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而我再也没有去过“魅夜”了,陈衍生给的那两万,再加上我存的积蓄,已经缓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并且也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待遇不是那么的好,但也没有那些流言蜚语清净了不少。
就这样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吧,郦明妍(我真名),不要再去念想昱诚了,也不要再去想着与陈衍生的那一次疯狂了,你只是他们的过客,过了之后除了你谁还记得你们曾有过曾经?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平静安稳下去,可谁曾想到,有一天,我下了班坐上公交车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我接起电话,轻声地问道:“你好,我是郦明妍,请问你是?”
那头立马传来一阵呼喊,“姐,救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心头急起来了,“明睿,明睿,你怎么了?”然而回答我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郦小姐,令弟在赌场里欠了二十万,依照规矩是要砍掉一双手,郦小姐你看?”
“你们要做什么?明睿他们不可能去赌场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人却冷冰冰地回答,“废话少说,你过来一趟,这事该怎么处理我们还是处理一下。”说完之后便将电话挂掉了,“喂喂喂……”
我正准备打电话过去时,屏幕上闪过一条短信,我急忙打开,“明月车坝,-2号。”
……
当我急匆匆的赶到明月车坝时,天已经黑了,我去了地下室,阴暗潮湿的腐臭味儿和着晚风扑面而来,令人恶心不已,走廊里的灯忽闪忽闪的,还时不时的发出噗拉噗拉的声音,让人有些害怕,辗转半小时,我总算是找到了传说中的-2号。
我轻轻的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我抬脚进了一步,大声的问:“有人吗?”
刷的一下,屋子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整个屋子也是亮堂亮堂的,我挡了挡光,等适应了这光线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明睿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嘴里也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我心中一痛,赶紧跑上前去,还未走到他身前,却听到一声枪响,子弹就从我的耳边划过,穿到了墙上……
我木讷的摸了摸耳朵,手上却是一阵湿润,我淡然地看着我手指上的血迹,说:“你们弄这一出是要钱呢?还是打算要命?”
一个刀疤男举着手枪,对着我吹了吹气,阴阳怪气地说:“小姑娘年龄不大,胆子倒还不小。既然这样,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这事儿简单,只要你拿得出钱,人你带走,若是拿不出钱,这人也照样可以带走,就是这手怕是要废了。”说着说着,一脚就朝明睿踢了过去。
我急忙地道:“别伤害他,你们无非要的就是一个钱字,不就是二十万嘛,我还。不过二十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一时半会儿也筹不到那么多,你们总要给我一些时间吧。”
刀疤男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五天。”
我道:“一周。”
他对着我阴冷地摇了摇枪,“四天。”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说道:“四天就四天。”
然后我看也没有再看明睿一眼,便快速地跑出了房间,出去之后,连呼吸都是痛的。
明睿一向都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混迹赌场,肯定是一个局。可就算这真的是个局我又能怎样,明睿还那么小,我总不可能不管他吧。
我又转身去了银行,查了一下卡上的余额,只有一万了。
我打了电话问了一下老总,想找他借一些,而他却总是以公司正在起步阶段,资金周转不足推脱,我在他絮絮叨叨声中,挂掉了电话。
一晚上东拼西凑的加上卡里剩下的我也就只凑到了七万。我看着手机里那么多的通话记录,一瞬间失了神。
这时李姐的电话闪了过来,我连忙接了起来,“李姐。”
李姐:“明妍,你别急,你弟弟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李姐这样说,我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李姐……”
李姐在电话那头说,“没事的,没事的,别哭。”
我咬了咬牙,“我回魅夜吧,你帮我挑几个客人吧,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给的起钱就行了。”说完之后,我整个人就像抽空了灵魂一般,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李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问:“你想好了,你好不容易退出去了,现在又卷进来,以后想洗白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擦了把眼泪,哭着说:“李姐,现在除了回魅夜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不管明睿吧,我就他一个弟弟,要是哥哥在多好……”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你今天晚上就来魅夜吧,我给你挑几个轻松的活儿。”
“谢谢李姐……”
……
晚上我化了浓妆,又穿了一身v领的米色礼服走进了魅夜。
李姐见我来了,便拉着我到了一个比较优雅的包间里,对着一个地中海大叔笑着说:“秦大老板,你看今晚夜莺陪你喝一杯怎么样?”
那秦老板色咪咪地上下打量着我,最后那淫邪的目光稳稳地停在我的礼服领口,我尽量忽视着他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勾起嘴角笑道:“秦总,好久不见。”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着说:“可不吗?有半个月了吧?”我顺势坐了过去,他直接就一手揽住我的腰,还慢慢往下伸……
李姐也悄悄退了出去,台子上两个跳钢管舞的姐妹灵活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我轻轻推了推秦总,然后压了压声音,娇媚地说:“秦总,来,为了我们久别重逢,喝一个?”
然后也不管他乐不乐意,直接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他,媚笑着说:“秦总,来呀,喝一个嘛。”
那秦总眯着眼接过酒杯,然后一只肥手搭在我的肩上,慢慢向下探索,一边凑近我的脸说:“宝贝儿,你是不是离开太久,都忘了喝酒怎么喝的了?来,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然后抬起手将酒倒在嘴里却又不咽下,反而朝我压过来……
再重逢
看着秦总那一张满是坑坑洼洼状似月球的脸,我心头就是一阵恶心,想要躲开,他却死死的扣住我。我认命的闭上眼,却听到一个熟悉而又稍稍陌生的声音,“秦总好兴致啊,怎么,就不等等我陈某人了。”
秦总闻言立马松开我,陪着笑迎上前去,“陈少说的哪里话,这姑娘你要是喜欢,那就让她好好陪陪陈少。”
我抬眼看过去,却对上了他的目光,冷冽而又温暖的气息慢慢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陈衍生,没想到我们再相见竟然是这种情形之下。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陈衍生快速地收回了目光,然后笑着对秦总道:“那就多谢秦总好意了。”
那秦总也没想到陈衍生会应下,一时间有些愣神,反应之后,又朝我招了招手,“来,夜莺,这是陈少,今晚你就好好伺候陈少吧,若是做得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轻笑地走上前去,对着陈衍生轻轻地一笑,伸出一只手,笑道:“陈少好,请陈少多多关照。”
陈衍生却只是冷漠的瞥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十分高冷地嗯了一声,就径直朝里边儿走去。
我讪讪地收回了手,这才半月不见,他就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随即我也转过身去,凑到他们跟前去,给他们添酒倒茶,之后我又自做主张的挨着陈衍生坐下,幸好陈衍生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默许了我的行为。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陈衍生危险,不好应付,但是总比那个看着就吃不下饭的秦总好多了。
秦总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流连,所幸有个陈衍生替我挡着,见我这里没有什么希望,秦总又将主意打到了那两个跳钢管舞的姐妹身上,只见他一招手,那两个姐妹一下来,他就开始动手动脚的,玩的不亦乐乎。
陈衍生自顾自的喝着酒,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时不时地瞟我几眼儿,把我弄得心惊胆战的。这时秦总却眨着眼对着我说:“夜莺,敬陈少一杯,就像之前你和我那样。”
我……我……我的心里直打鼓,强吻陈衍生,还用嘴给他渡酒,这……这……我这不是找死吗。
我才没那么傻呢,我笑着打着哈哈说:“秦总,那是人家和你特有的嘛,你怎么舍得把夜莺推给其他人呢?”
撒娇,对男人最管用。无论那种男人,只要你会撒娇,没有你拿不下的男人。
我两三句就将秦总哄的心花怒放,除了他那时不时落在我胸前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舒服之外,他也就没有过多难为我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陈衍生却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一语不发,那犀利而又温柔的目光看得我头皮发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过身看向秦总,轻笑说:“秦总,你和夜莺要玩出来什么新玩法,也让我陈某开开眼界啊。”
那秦总立马笑嘻嘻地说:“哪是什么新玩法,只是跟不同的人玩起来就是不一样的感觉。”然后又推搡了在他身边的一个姐妹说,“来,娇娇,给我敬一杯酒。”
那个叫娇娇的姐妹,娇滴滴的应了一声,然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小酒,然后对着那地中海大叔秦总慢慢吻了上去……
秦总更是全身心地躺在沙发上,娇娇趴在他的身上,他的一只手扣住娇娇的腰,一只手缓缓伸进娇娇衣服的下摆……
我羞涩地转过头看向陈衍生,却见他一脸正经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欣赏着秦总和娇娇的动作。
半晌之后,他们总算是结束了这“深情”的一吻。秦总还哈哈大笑地说:“这娇娇喂的酒可真甜啊~”那娇娇红了红脸,轻轻捶了捶秦总的胸膛,撅着小嘴娇滴滴地说:“秦总,你真坏~人家不理你了……”
而另一个女人也端起一杯酒对秦总魅惑一笑道:“秦总,盈盈也敬您一杯,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说完又朝着秦总眨了眨眼,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向秦总压去……
空气里弥漫着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我的心头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便赔笑着对着他们道:“秦总,陈少,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玩好。”然后便转身离去。
等我关门的时候,我透过那细细的门缝看了一眼陈衍生,却见他正看着我,还朝我扬了扬眉,舔了舔嘴唇……
我啪的一下,赶紧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嘀咕着说,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经不起这些年轻人的挑逗了。
我慢慢悠悠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欣赏着这灯红酒绿的魅夜之景,到了洗手间之后,我接了捧冷水冰了冰脸颊,然后又对着镜子,补了补妆。
……
歇够了之后,我缓缓走出卫生间,却在转角时,被一只手捂住口鼻,强行拖进了另一个包间儿。我使劲一咬,只听见那人轻呼了一声,松开了我,然后笑着说:“半月不见,脾气长了不少啊,就是不知道你这功夫有没有见长?”
陈衍生!
这一刻,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他此番意义何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静待他的下文。
却没想到他竟是不由分说的将我一推,然后欺身压下来,将我禁锢在他与墙之间,狠狠的吻了下来。
他这吻如同狂风暴雨,根本没有第一次那样令人着迷,不自觉的沦陷的那种感觉,有的只是疼痛,我心里有些委屈。
该死,我怎么把他第一次吻我的感觉记得那么清楚?
该死,又想到哪儿去了?
陈衍生还在忘我的啃咬着,突然伸出舌头,准备撬开我的牙关,我轻轻松开我的牙,将他放了进来,然后再狠狠的咬下去……
陈衍生惨叫一声,不错,效果不错。或许我这个行为惹得他十分不满,他竟然直接拖着我大力一甩,将我甩到地毯之上,然后压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然后伏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就这么不想让我碰?你跟那个秦受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还嘴对嘴喂酒,感情你平日里那些娇柔纯情都是装出来的呀?”
秦受就是秦总,人如其名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秦受。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的火就刺啦刺啦的往上冒,我朝着他的肩头一咬,然后恨恨的说:“我就跟那个秦受玩得好,那又怎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我想给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我?”
女人的还法
陈衍生抬起头来,身子直接压在我身上,伸出一只手钳住我的下颚,双眼喷火,怒不可遏地看着我,我的下颚被他捏地生疼,眼泪在眼睛里打着旋儿,他却忽的一笑,声音如同撒旦一般,“既然你不清楚,我又怎么能让你一直糊涂下去。”
我惊恐的摇着头,满眼泪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却勾嘴一笑,慢慢的低下头。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眉眼,脸颊,最后落在了我的唇上,辗转反侧,来回研磨,他似是故意的,那吻又狠又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他的手也开始伸进我的衣内,附上我的丰满,狠狠地揉搓着,我一开始还尖叫着反抗着,双手不断地打在他的背上,看到我的反抗他似乎更加兴奋了。
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扔在一边,然后他一个挺身,我的下半身就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惩罚,额上的冷汗和着我眼角的泪水一起滑向脸颊两边。
后来,我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五彩斑斓地灯光,看着还在我身上努力起伏的陈衍生。
也不知道过来了多久,他终于释放了最后一发,伏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这才侧头望着他十分平静地问:“陈少,我可以走了吗?”
陈衍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反应,微微一愣,继而又勾唇一笑,“那你现在是不是清楚我是什么人了?”
我现在很疲惫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跟他闹,只想着他能早点儿放我走,我没有回答他,反而重复地问道:“陈少,我可以走了吗?”
他却又是突然吻了上来,我也很是配合,他的舌头与我的舌头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就像之前我们那交缠的身躯,可是此时我除了很累很累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感受。
一吻过后,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我说,“夜莺,开个价吧,趁我现在心情不错。”
虽然陈衍生这话说得有些轻蔑,可是我心中并没有半分的怒气,也许是这几个月被生活所累,历练出了我的坚强。
我静静地看着陈衍生,心中却在暗暗思量:如果跟着陈衍生,也许我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不愁明睿和妈妈的事,不会再为钱四处奔波,可我这一辈子也是见不得光了。还有昱诚,是不是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再遇见了?
当初我们黄角树下曾约定三年,如今三年已过,此时又是他离开的第五个年头,这些年我们虽不是天涯两隔,但却始终都不曾相见。
尽管如此,我始终都记得在我初上高中之时,他对我的百般照顾和那明媚飘逸的笑容。
陈衍生忽的从我身上起开,我身上瞬间一冷,我这时也回过神来,想着记忆里的那个人,我咬了咬牙,对上陈衍生那暗黑地眼眸,一字一句地道:“陈少,求你放了我吧。我出身低贱配不上你,哪怕只是在你身边做一个透明的人。”
陈衍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整理着自己的西服,整个厢房里静得出奇,只有那五彩斑斓地灯光还在不停的闪烁着,灯光交映,我听见他声音低低地说:“你们女人都喜欢明话反说吗?还是说你们都喜欢欲擒故纵?”
那声音低低沉沉地,我不知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是他之于我的责备,我揉了揉有些肿胀酸涩地眼睛,“陈少,你走吧,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陈衍生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什么,有些入神,我又轻轻地唤了一声,“陈少?”
他这才看向我,深黑的眼眸中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飞速的闪过,我还没有看清,他就转过身,朝着门那边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说的话依然作数,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到红叶山庄等我。”
不知为何,我看着陈衍生那挺拔的身影,总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被陈衍生这么一闹,我也就没有了赔笑应酬的心情,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回了家。
一推开门,整个家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地上桌上四处全是一些杂物,乱七八糟的,看得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烦躁。
整个一天就没有一件省心的事,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心烦意乱地扑到床上,蒙着脸就睡,却又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
我偏头看着窗外,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没有闪烁的霓虹灯,万家灯火,乌云密布一片漆黑,大概是要下雨了吧,我想。
反反复复折腾到半夜三更,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的,我这人没有当公主的命,却一身公主病。
也不管是谁,先接通,还未等对方说什么,就开始骂了起来,骂完之后,直接关机,将手机扔在一边,继续睡。
我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醒了,却还要一门心思装睡。
恍恍惚惚到了下午,我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门,哥哥走了,爸爸坐牢了,妈妈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现在只剩下明睿这样一个弟弟了,他纵使有千般不对,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刚到魅夜才坐下,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却是一段小视频:
一大群人在那里欢呼雀跃,画面一转,我就看到明睿在那里面急红了眼嘶吼着什么,不知怎的,又跟那些人扭打起来了,再是那个刀疤男带着一群人把明睿拖开了,接着刀疤男又是转头,阴冷地对着我一笑……
我不由得心一惊,吓得手一抖直接就将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深呼吸几口气,咬了咬牙,接了起来,“郦小姐,视频你收到了吗?”刀疤男很是愉快,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再问我吃早饭了没一样。
我紧紧地握住手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点儿,“说吧,你们又想要多少?”
刀疤男呵呵冷笑了几声,才说:“既然郦小姐都这样问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令弟今天上午趁着兄弟们换班的时候,偷偷跑去赌场,欠了五十万,又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怎么也要意思一下医药费吧,再算上上次的二十万,一共一百万。”
一百万?二十万我都没有凑齐,我又哪去凑那一百万?明睿啊明睿,你这是在要姐姐的命啊。
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刀疤男又道:“当然,郦小姐要是觉得为难,我们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虎哥说了,女人也有女人的还法,就看夜莺姑娘如何选了。”
夜莺,好家伙,竟然背后还把我的底也给掀了。
无耻!什么女人的还法,就******卑鄙无耻!
我冷冷的说:“女人的还法,呵,我还从来没有想到我还值一百万。”
刀疤男就那么又笑了两声,我愣愣地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他说:“郦小姐,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们虎哥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明天你若是拿不出一百万,或者又不愿意点头,那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纠结期限提前的问题,也没有心思跟刀疤男他们周旋,只要明睿还在他们手上,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闭了闭眼,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你们这次把绳子捆结实些!”
那头刀疤男愉快地说:“好勒,大嫂。”接着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嫂!刀疤男这声大嫂,直接触动了我心里最后的那根弦,我怒火三丈,手机被我扔的老远,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急冲冲地跑到李姐办公室去,一把推开门,喊了声李姐。“李姐~”
李姐此时似乎很高兴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此时的异样,反而还拉着我的手笑呵呵地说:“夜莺,你弟弟的事解决了吗?昨天陈少可是又跟你一起了,陈少虽然是咱们这里有名的常客,但是啊人家一表人才,有权有势,不强买强卖,也算是这魅夜的一股清流,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说着说着还眨巴眨巴眼,风情万种的。
我都快要急哭了,她还给我开这种玩笑,心里真的是很难受,我哑着嗓子说:“李姐,明睿又闯祸了,对方要一百万。”
闻言,李姐神色一变,看了我半天,最后才深深看了一口气,坐回沙发,点燃一支烟,神色不明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李姐的情况,这事我还真帮不了你,要不你去求求陈少?毕竟你们的交情还在那里。”
我木讷地站在那里,鼻尖全是那浓浓地烟味儿,不知是香烟呛得,还是自己真的难受,我哭着嗓子说:“除了那一晚纠缠,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交情。”
李姐瞥了我一眼,冷笑着问:“你们昨晚吵架了?”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李姐看我点头,把烟往桌上一戳,然后腾的一下就站起来,指着我的头就开始骂:“夜莺,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傻!你自己说说你来这魅夜才多久?就给我惹了多少祸事!当初要不是我看你实在走投无路了,老子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现在好不容易搭上陈少了,你******又把人家给得罪了,我李华这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我正想开口说话为自己辩解,李姐神色一变,她却语重心长地说:“你想救你弟弟,就听我的,好好的去给人家陈少服个软,说不定人家一高兴,不用你开口,你弟弟就直接出来了。
就算你想接客,想自己解决这一百万的事,那也得有人愿意出那个钱。你现在可不比当初了,你离开的这半个多月,红月替了你成了魅夜新一任头牌,你的第一次半个月前也拍走了,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一个焉了奇的红苹果,就算你肉再怎么甜,都没人想要。”
李姐那话我听着心里就是一阵难过,想反驳她,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姐话粗理不粗,我现在的情况的确如她所说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凭着自己这一副残躯,在一瞬之间赚足一百万,简直是天方夜谭。
也许陈衍生是一个好选择。
没有资格
反正都是出来卖的,卖谁不都一样,何不找一个自己省心的,过得去的。陈衍生这人虽然是性情多变,喜怒无常,但怎么说,跟这一堆烂心肠地畜牲比,他还是要强得多。
再说了,人家有才有貌有权有势,不缺前仆后继的红颜知己,说不定三天过后就将我忘之脑后,把我扫地出门还我自由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看着瘫在沙发上一脸疲惫地李姐,低头问道:“李姐,你有没有陈少的联系方式?”
李姐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冷声问了一句,“想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当初进魅夜,李姐也曾问过我这一句话,当时我也是这样心如死灰的点了点头,如今再听到这句话心中又是苦涩不已。
生活总是有太多的迫不得已,纵使你百般不情愿,你也要学会低头。除非,你有不低头的能力。
李姐翻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把手机递给我,我愣愣地接着,就听到电话被接通,一个熟悉而又冷漠地声音响起:“喂?”
李姐就软软地瘫在沙发上,看也不看我,悠哉游哉地,在我摇摆地这一瞬间,陈衍生又重重的喂了一声,我这才回过魂儿来,却也只是怯怯地说了一句,“陈少,是我。”
陈衍生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事?”陈衍生似是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我想就这样就此放弃,可是明睿……
我又沉着地说:“陈少,是我,夜莺……”
陈衍生哦了一声,又问:“有事吗?”这声音才有了半分温度,也许他待我是不同的吧,我这样想。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窗外细雨霏霏的,整个城市都是烟雨朦胧的,充满了诗意,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尽管我现在的际遇不是那么的好。
我握着手机,轻轻地问:“陈少,你昨晚的话还做数吗?”虽然知道答案是确定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多此一举,难道我还有什么不舍吗?
陈衍生不咸不淡地说:“你把位置信息发过来,我派人来接你。”
我轻轻地挂了电话,把我的位置发了过去,默默地将手机还给了李姐,就出了她的办公室,回了我自己的那间厢房。
我愣愣地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地脸,脑中又回响着李姐说的话:“在这个时代,女人最宝贵的只有脸,才华永远都是锦上添花之物。”
我开始慢慢为自己描眉化妆,将自己那憔悴的样子一点一点遮住。
看着镜中的我,眉似月牙弯,眼如水清波,唇如含丹,肤若凝脂,也算是半个绝色了,毕竟这魅夜头牌也并非浪得虚名。
我又挑了一件小妹妹穿的那种碎花连衣裙穿着,一穿上,整个人的气息就很怪异了,清纯的碎花裙,配上妖艳的妆容,陈衍生他欣赏得来不?
想当初,昱诚最喜欢的就是我穿碎花裙,他说,他总能透过阳光,闻到我身上的花香。
昱诚!我等不到你了,你也不要等我了。
五年都过去了,辗转也曾听到过一些他的消息,虽然我的心意一直没变,可是我也却不能再肯定他的心思了,反正我们以后也绝无可能了,那就当他心里一直有我,一直就是我吧。
就算此时我对昱诚还有期待,可是经过了这五年无尽的等待,在今天在以后,那点点滴滴的情意也终究被时间被陈衍生慢慢磨尽。
也不知道我这样对不对,爱情?亲情?到底谁更胜一筹?
或许是谁离得更近谁就更让人惦记。
来接我的是陈衍生的秘书叫莫练,我们之间除了客套的交流外,全程再也没有过了任何的联系。
他将我送到了红叶山庄托付给管家之后,又快速的离去了,我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的跟班,这莫练还真是陈衍生带出来的。
可是接下来,我更加体会到了什么叫什么样的主子什么的奴才,整栋别墅里,几百口人,都各自做着手头的事,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太安静了,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肃静,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这短短半个月又发生了什么。
忽的我看见一个仆人正在抱着一大堆女人的衣服,向外面走去,我赶紧拦着她问:“请问这衣服都是要扔的吗?”
仆人说:“先生吩咐过,这些衣服每周星期三都要送到洗衣房清洗一次。”
虽然是女人的衣服,但是都是好几年前的款了,虽然经过清洗和保养,但是时光悄悄的逝去,这衣服的色泽也慢慢有些老旧了。
“那你知道这些衣服的来历吗?”我又问。
仆人突然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不清楚,听那些管事的说,好像是一位夏小姐的。”
我不知道这个小仆人为何会流露出那种同情的情绪,或者她以为我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奢望着从陈衍生身上得到爱情吧。
我没有理会,喃喃自语地说:“夏小姐?”是陈衍生心上的人吗?那她现在人呢?为什么只留下这一堆半旧不新的衣服?
晃眼一瞥,却又看到那堆衣服中有一件宁德中学的校服,吊在外面的袖口那里却是有一朵小花,跟当初哥哥那件十分相似。
宁德中学的校服虽然极为普通,但是每一件校服的领口那里都印有学生的艺术签名。
我正要抽出那件校服时,仔细看时,管家陈伯却急匆匆地赶来,喊道:“橙心,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还不赶紧把衣服送过去。”
橙心应了一声是,便对我抱歉一笑,就匆匆离开了。
我看向陈伯,想从陈伯这里打听一些消息,“陈伯,夏小姐……”只是我还未说完,便被陈伯无情的打断。
陈伯厉声地说:“夜小姐,以后在先生面前千万不能提及夏小姐。”
看着陈伯那一脸严肃,我微微点了点头,“嗯,好的。”可是这样并不能压住我心中的好奇心。
寂静的别墅,仆人口中的夏小姐,一堆女人的衣服,还有那一件宁德中学那一件与哥哥谜之相似的校服……
这一切看上去毫无关联,而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有所牵扯一般。
我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的木椅上,看着夕阳慢慢褪去它的光晕,直到最后一丝残红也被黑暗吞噬,晚风轻拂着杨柳树木,扬起沙沙的声音,似是一曲美妙的旋律,我转头回望着背后那一栋别墅,那一盏盏橘红的灯在暗黑的夜空中闪烁着,我的心莫名的就平静下来了。
也许陈衍生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也许我可以跟他好好相处,平淡的走下去。
正在我发愣时,一阵还算是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在这里吹一晚上的冷风?”
我理了理头发,不答反问,“你回来了?”声音温柔平静,像是一个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一样。
陈衍生点了点头,伸手揽住我的肩,“嗯,进去吧。”我看着我们脚下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影子,心头一暖。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一生追求的不过就是灯光下那相互交织的身影罢了。
只是那时我和陈衍生已经形同陌路了,我的身旁不再是他,他的身旁也不再是我,有时偶然遇到,我们都是各自转身,却又不再安好。
我以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应该是食不知味的,却没曾想到我竟然胃口大增,陈衍生几次三番地看向我,却又欲言又止,连带着一旁的陈伯也惊愕地看着我。
我却丝毫不在意,继续海吃海喝,人生嘛,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
晚饭过后,我和陈衍生面对面的坐到沙发上互看着对方,却又相顾无言。
莫练却走进来,递给陈衍生两个文件,陈衍生将文件甩在茶几上,指着它看着我说:“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不明所以,拿起一份文件,文件首页却是契约书三个大字,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我忍住心中的痛意,慢慢的翻完了整个合同,双方应尽的权利与义务,以及约定时长,这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对我的条件和待遇也算是宽厚,一月十万。
只是那个约定时长三年让我有些不能理解,三年时间不短不长的,十分磨人。
我看向陈衍生疑惑地问道:“三年?”
他倒是一下子躺在沙发上,眉毛一挑,嘴角一弯,邪笑道:“怎么?嫌太短了?那就写一辈子吧,只要你受得了。”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冷,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狠厉,看得我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上的合同。
陈衍生这般喜怒无常,一辈子,对他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笑话,看到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心头也就慢慢渗了几丝凉意。
而他却又忽的一下坐起,双手撑在茶几上,就这么朝我压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资格?”
是啊,我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跟他谈条件?明睿还在那群人手里,也不知道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也没有时间跟他谈条件。
前几次的不欢而散,陈衍生这样冷漠而又绝情的态度,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我咬了咬牙,抽过一支笔,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陈衍生,“三年就三年,不过我要先预支一百万。”
陈衍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要求,他伸手接过合同,一把抽走我手中的笔,坐回了沙发,埋头正准备签字的时候,却忽的又皱起了眉头,墨色的眼眸中燃起了几丝怒火,他神色不明地看向我,冷意十足地道:“郦明妍?你跟郦庆源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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