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搀扶进来的时候,一直“哼哼”着,微闭着眼,悬着的两只手不停的哆嗦,像是在探路,但分明是不受控制。
还未及我开口,同来的邻居已朝我吩咐:妮啊,快给你大娘看看,都烧的不会动了,他娃不在家,要不是我们来喊她去听会,她这老骨头非烧出毛病不中。
说话间,老太太已落坐在诊断桌前,连忙给她加上体温计。她趴伏在桌子上,“哼哼”声愈发的急促,整张脸憋的通红,还时不时的咳一下,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脑后,发髻近乎脱落。大概是冷的缘故,她把身子蜷作一团,不停的抖动着。远没了往日的挺拔与整洁。
伸手帮她紧了紧棉衣,顺便搭了下脉。不好,这心率都一百多了。原本就有心脏病,这发烧又让心跳加速。抽出体温计一看,39.2℃。
一边交待护士用药,一边把她扶于床上盖好被子。旁边热心的邻居七手八脚的掏出她的手机要给她儿子打电话,只听老太太喘息着说:别打,他太忙,不能影响他。“那咋行呢,你都这样了”!
电话接通,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咋了?“你妈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得输水哩,赶紧回来看看”,一邻居答。“发烧了,自己咋不招呼好哩?那笑笑(他女儿)放学谁去接?谁给她做饭?你说你这老太太,竟给我找事……”。
躺在床上的大娘,望向那手机一语不发,她的眼神由希翼到失落。片刻,好像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双眼搭拉着,不再睁开。只是两行清泪顺着紧闭的双目,缓缓的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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