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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睡眠愈发不踏实,所幸的是梦的影子似渐渐回来。虽只得几个片段,不至毫无影像。
失眠的时日很少,偶尔的当儿,看窗棂晕染出日影,惊觉一夜已过,这样掰着手指苦熬的时间寥寥,感谢上苍宽容,许我良好的睡眠,让我可以在任何事情到来之时都,先睡一觉再说。
不必背单词,不用数小羊,就这样抱梦取暖,梦里自在温暖人心,不必小心设防,因为伤害也只是幻梦一场。
说到底,将人生颠倒来看,不过也是幻境。冬日里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雪化无痕,滴滴答答的雪水四散滑落开去,已忘记怎样呵气成霜。
所有欢愉瞬间短暂,而苦痛时日漫长,这是人对自己的不放过,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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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书法怀有好感,是另一种形式的绘画,文字是奇妙物事,使心理活动纤毫毕现,只要你愿意深入进去,扒开血肉黏连的纵横脉络,会发现一片空无之地么,那里承载着你的所有思绪。
听起来很是主观唯心到近乎胡扯,反正科学也是被不断论证不断推翻,一百年后,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思想也并不会不朽。
因为文字,会去注意一些词语的语境用法,比如奇葩。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它充满荣耀。我曾听人说,你知道你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奇葩么。我心下微凉,不置可否,随即释然。
人活于世,除了不得不发生关系的血肉至亲之外,其他一概可以不必理会。至于后天的牵绊纠缠,那是各人的缘法,本就缥缈,太过关注别人,只会束缚自身,一辈子畏首畏尾,迷失本心。
奇葩,本来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意思额。
3
因工作需要,会偶然接触一些在主流环境中又不那么遵守规则的人。
看他们怼人是一件有趣的事,大概艺术总是赋予他们以格外的无畏和激情,他和我们的面目都不相同。
比如那个画家可以负气说,那我自己的作品我要留在这里。被告知不能够之后,又可爱地挠挠头,无奈地说,那好吧。
欣赏这样老小孩身上未泯的天真习气,还能嘟嘟囔囔地同他所有的看不惯去抗争,而我们,美其名曰学会了同这世界和解,不过是,害怕在下雨天追不上满街赶路人而已。
在之前的环境中,曾听一位小了五六岁的同事同我谈责任,他一本正经的说教态度令人吃惊。
在他代表的一众直男看来,每个人均需担负责任,女性的责任便是生育后代。他指责一个会去看演唱会和到处旅行的人,“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无趣么。”令人惊异他是否误解了有趣的定义。
这是极大的荒谬,大家看似待在一个笼子里,结果鸡指责鸭的嘴巴太扁了,在鸡看来,这是不合理的,世界上所有的扁毛畜生都应该长着尖尖的嘴巴才是应有的姿态。
不是一个人这么认为。我们生活在鸡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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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懂得一定是背离的么,若干年前,我便在思考这个问题。
若有那一人,亲手将我同生活亲密连接,去参阅人间风月,是很畅意的事罢,我也会去留恋这片人间烟火。只是可惜,你无法触碰别人,正如别人无法触碰你一般。
也许在某一时刻,你以为几乎就是这样了,旋即会被所谓现实击得粉碎。所有的命题前一定要加上一个充分或者必要条件,无论你怎样证明,不过是徒劳。久而久之,放弃成为必然。
我不过是,想在方寸间的罅隙里,容一个你,容一个我,怎么这么难。终于有一天,我不想要了,我可以选择自己登船或者离开,换一身自在。
世人往往恃爱而骄,忘记等闲变却的故人心已磨炼成石。什么都经不起推敲,什么都经不起挥霍。
因为慈悲,所以懂得,若爱得刻薄,这爱里又有多少可供转圜的余地。
我以为,爱与懂得是交心换命的交情,孟焦相离,不是不能够,而是不愿意。
舒婷书写,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眼泪都风干了,而你,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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