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小可

记得逆旅主人有一篇，《怀念我的陈可》，读罢，这几个字就时常徘徊在我心头。

今天又找来看，并打开逆旅的博客，有关未名湖畔的一切都安安静静躺在这里，突然很安心，突然生出絮絮叨叨的心情，想把这些年和怀念小可有关的种种写下来。

从一数到十，怀念陈可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它毕竟发生了。我总要提醒自己一句，免得忘记，我和小可从不相关，和未名湖畔、和燕京的斜阳晚秋都没有关联，甚至和它有种或许相背的气质，毕竟我曾被光华收留四年，多少沾染了烟气，但我和光华，究竟，也就像五角场万达放过的电影，谁也不记得谁是几点几分。

 “相逢总如萍聚，时间似流水过隙，而萍叶，已成东西。”

我认得书中的小可，却没有机会，把自己写到书里，给他认识。所幸的是，笔下之人物在落成之后，便与作者失去了关联。也因此，这番，今日，才敢把一些日月的阴影落到文字的明面上来。

怀念小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某一天我忽然明白了这个故事，想起自己的曾经，也就明白了陈可这个人。毋庸置疑，虚实之间为我所知的小可，是世上唯一合我心意的人。故而敢说一句怀念。

我怀念他摇摇摆摆走路的身影，他认过的连翘，他站过的路口，和他在京大图书馆垂眸看书时落下的阴影。

怀念他绕湖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圈外婆散步的习惯，一圈圈自己的心猿意马，东风刮着面颊，秋风赏着明月，还有春夏，都留在心间。

怀念他打过的球赛，挥洒的汗水，一瞬之间的热情，和被抛诸脑后的生死，他淋过的雨，大雨磅礴，跑过的路，湿湿漉漉，他停靠过的食堂的楼梯，等过的人，看过的人，伸手触及的人，座位对面的人，他笑骂过的人。

怀念他安安静静坐在台阶的边角，任星空、大地、虫鸣、倩影，任万物走了又回，不去理解，却一向了然于心。

怀念他自在地弯着腰，晃着双腿，坐在残垣的边缘，伴着城墙的曲线，落入了斜晖的剪影，他变化无常的姿态，他微微仰着头，视线虚无地飘在远方，天地空旷，无枝可栖。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怀念他诘问人的表情，怀念他喝醉了酒随意乱笑，笑得人心头发乱。

怀念他在白天找黑夜，在茂密的山林边散步，一言不发，一心一意。

我心里的话全都讲不出来，唯有在黄昏的边缘，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向虚空中伸出手，仿佛能触到他的脸庞。

哪怕Your song的前奏一起我就会流泪，也还是要把歌里的一句话送给你。

How wonderful life is while you're in the world.

怀念我的小可。

颜凝

2018年 七月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