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三爷爷家的二叔让我写一篇关于大学经历的文章,提起大学一时思绪万千,往事种种一时涌上心头,不知从何写起但又不敢耽搁,那些往事我总怕在晚些日子就忘了,虽然从来未曾忘记。
“弹丸之地。”
这是我见到我的大学的第一印象。
不过数百亩大小的占地面积从校门走到尽头不过十分不到的时间,总听别人说大学校园如迷宫一般蜿蜒曲折,不熟悉的人不小心便迷乱其中,不过我这一隅之地想来是不用担心这些。老式的教学楼总给人岌岌可危,小小的震动便会坍塌的感觉,而教室里的破旧桌椅倒也与其照相呼应。望着这学校的一切我内心苦涩,哪里有我向往的大学半分模样,但努力配不上野心,到这里,也是我咎由自取。
父亲和母亲与我同行,这一切自然也是被他们皆收眼底,我用余光瞥见了他们难看的脸色,想来他们也是对这所大学极不满意的,父亲沉默片刻缓缓的说“环境不重要,肯努力你依然是成功者。”我苦涩的点了点头,明白父亲说的都对,只是此时难过还是难免的。
到了寝室,推开仿佛历尽沧桑的木门,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寝室的一切落入眼寮——老旧的六人寝室,木板床,正对面屋顶的空调显得与这古老的房间格格不入,好在室内干净整洁,想来上届的学生挺爱惜这所寝室。
“我当时有所不解,后来爱惜更甚。”
午饭过后,父亲与母亲便要回到距离这里两省之隔的家乡,临行前母亲将我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说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叮嘱之多仿佛忘了我已是及冠之年。平日里最不喜母亲唠叨的我此时觉得希望她在多说几句。
“好了他也不小了,事情他都懂”父亲打断了母亲絮絮不断的话语,轻声却威严的跟我说“你现在其实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但事在人为,道理你都懂,你要努力,我跟你妈在家自会照顾好自己不必分心挂念,安心学好你的习”说完便转身拉开车门,准备启动车子,只是转身的片刻我依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的不舍,父子关系可能就是这样,大爱瞒于心。
“你爸不提醒我都忘了,你都已经成年了,一直都觉得你还是小孩子,以后妈不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毕竟你还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在外地了别惹事,爸妈不在身边没办法帮你,有委屈了跟妈说。。”母亲似是还要絮叨一会,却因为哽咽戛然而止。
“轰隆隆”
车子终归是要开了,透过车玻璃我似乎看到了母亲抽泣的样子,有种想冲上前去拦住车子同双亲一同回家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
“嗨,朋友那是你的爸妈吗。”冷不丁背后传来一句话将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我转过身是一个个子不高,有点黝黑的同龄男生,这个便是我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室友。
写到这里,其实前面的说的很多,与我所要写的主题无关,可总觉得需要写也必须写的一段,因为那日的场景至今无法忘记。
“来了这所学校,我明白很多学生是失望的!是不甘心的!但是,我们的学校里也出了很多栋梁之才,只要你肯努力,就算这所人生的火车你只混到了站票,照样可以途中补票改成卧票,甚至飞机票。。”开学典礼上校长唾沫横飞的进行激情的演说,我站在人群中,无暇理会他慷锵有力的演讲,感觉耳朵已经听出了老茧,站我后面的兄弟偷偷趴我耳边跟我说哪里哪里站着的女生漂亮,我应付的嗯嗯几句,心里暗叹这位住我对面的室友眼光奇特。
开学典礼进行了近2个钟头终于到了结尾,晚上按往年惯例进行了班会,第一项自然是自我介绍。估摸体重200斤的班主任环望了望底下的学生,突然指着我说“那位男同学先来”。我愣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去进行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来自江苏徐州的。。”说完之后,班主任笑着说“我们学校是医学院,也是出了名的尼姑学校,整个学校女多男少,小伙子们要耐得住寂寞,别被乱花迷了眼。”班里响起了不同的声音,大致是男生的呼声和女生的哀叹,我置身其中觉得大学生生活似乎也没想的那样糟糕,至少周围都是和我一样青春洋溢的芊芊学子。
下了课,我们寝室6人同行去往学校的食堂,好在食堂的伙食不错,也照顾天南海北的学生没有如校外那班皆是当地的口味。湖北的口味和家乡区别甚大,以麻辣为主,早上的伙食竟是飘着一层辣椒油的碱面,这在以清淡为主的江苏是不可想象的。我点了碗豆脑要了几个烧饼坐在食堂的一隅准备开始吃饭,刚喝了口豆脑便喷了出来——居然是甜的。我后来才明白就豆脑这个话题,中国分为甜咸两大流派,很不幸我是咸党,但是到了甜党的领地。虽说入乡随俗,但原谅从小吃惯甜豆脑的我无法融入其中。食堂我最爱的是鸡蛋饼,1.5一个,味道鲜美,2个便能解决温饱,配上一杯豆浆,这便是我一上午的能量支撑。
炎热夏日好在没有持续太久,一眨眼便来到了立秋,此时我已经在学校待了近3个月,不知是当地风气如此,还是校园环境所致,到了大学,男生竟成了异性相识里被动的一方,参加学校红会决赛时候,我自认发言欠妥,竟因评委多为女生,糊里糊涂当选了红会一员,后来因自由散漫惯了,退出了规矩繁多的组织,也有些许成员好心挽留,竟全是姑娘,我不禁感慨,环境影响无疑是强大的,昔日在高中数年仅获得寥寥几人示好,在大学几个月竟十数之多,不禁起了一丝轻浮之心。
总说大学没谈过一场恋爱是白上的,周围的人皆乐此不疲,我亦不能免俗。虽父亲一直谆谆教导男儿要先成事业在成家,但这个年纪的人,又有几人全听高堂之言呢。
见她第一次是在学校操场,春秋的太阳最是舒适,不灼热晒在身上暖意布满全身,我眯着眼躺在操场上,不知觉竟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日暮,我起身准备回寝室时候,看到一行人也正在归寝室的路上,其中一位姑娘扎着马尾,1.67左右的身高,我因个人原因对个子高女生有天然的好感,自然便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刚好是日暮时分,阳光散落下,姣好的面庞在我眼里更是散发异样的风采,后来想起那天下午,也不知怎样就产生爱慕之情,可能是因为阳光正好,而她刚好在我刚刚醒来意识朦胧的时候出现。
后面的发展顺理成章,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在追求了一段时日之后于11月12日在了一起,姑娘姓夏,倒与我姓名上本就有些有趣之处——我小名娄尚,谐音楼上,而后来两人空间的相册名字一直是娄夏,组拼有点落俗,但当时甚是喜欢。
夏姑娘与我像是注定在一起的缘分,性格 爱好各方面皆是大同小异,我后来常觉得遇见她似是耗尽了此生的运气,但既然相遇耗尽了运气,结局便没有那么尽如人意。
夏小姐是本地人,家中孩子她于大姐两人,姐姐便以嫁给了外地,虽偶然回家,但毕竟路途遥远,家中也就仅有她这一个孩子,在我知道这些之后,心中便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似乎从一开始,在一起便是个错误。
后来真正让我明白注定悲剧的是在于父母交谈之后,母亲对于异地恋是报以直接否定的态度,最开始我以为是她对我们没信心,后来才明白是我自私了。她家中就她一个孩子,在嫁外地,双老无人照顾,置她于不义。我这人意志不坚,若姑娘真拼上余生赌在我身上,而我半途退缩,便毁人一生。
后来在大学生活最后一年的四月,我提出了分手,我摆出了全部的理由,她听了之后没有争执只是哭着回了寝室。当晚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我愿意跟你走,不分手好不好。”我盯着屏幕发呆,在缓过神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后来回想那天她说的话,我不知道一个姑娘是下了多大决心才会愿意把全部赌注赌在我身上,但我终归还是狠下心没有回头。
“当年我在茫茫人海中独独找到了你,如今我在将你好好还与人海之中”
故事写到这里,其实我明白说故事的人虽然痛彻心扉,但旁听者毕竟未经历自然不懂其中伤心,我也同样明白现在的年纪应该追求事业,说这些儿女情长,徒增笑耳。只是既然经历,也没必要逃避,至于儿女情长的话语,当年确实情话连篇,现在的话人没了灵感也没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我与她已分开半年之久,上午收到她的短信 大致是年节问好,可我知道断连这么久再联系又总会只是为了问好。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直截了当。
“没有啊,就是想陪你说说话了”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望着手机发呆。过了半晌才想起应回人家什么,我想了想回了句“恩,好吧”把还没开始的话题直接结束了。
后来又一晃过了几个月,我试着点进她的空间,没有访客权限,我看到了她给自己的留言,觉得心里难受的无法忍受
“你结婚的时候也给我一张请贴吧,你所有样子我都见过,我只想看看,你不属于我的样子。”
大学寝室最后一次聚会的时候提到此事,周围朋友都说当初觉得我和她会走到最后,我听了后笑了笑又满上了一杯酒。
就在前天,我离开了待了多年的湖北,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倒也合情合理,我站在车站的门口望着身后,轻声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别离,有些离开会在人的心里留下裂痕,我曾厌恶别离,厌恶裂痕,但真正经历之后,成长之后,我才慢慢知道,有裂痕不可怕,因为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人总要学会忍受别离才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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