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冬雨,感悟冬雨,我喜欢这样几个词句:冷雨敲窗,雨雪霏霏,潇潇一晌残梅雨。
冷雨敲窗。寒是这个季节的特色,雨自然打上冬的烙印。卧着,拥一铺暖被,听见屋外,淅淅沥沥,斜风细雨,梦被惊醒,再难入眠。夜很静,很纯,连狗吠声也听不到。雨敲窗上,不急促,不慌忙,反带几分温软,几分窥探。紧的时候让你听出密密麻麻,听出漫天嘈杂;慢的时候,让你刚听出节奏,忽然就画上休止符。冬雨在制造玩笑,给你留白,让你去发挥想象的空间。她来了,被你的绮窗吸引,对你的绮窗感兴趣,一丝春情萌动,忍不住,轻叩窗扉。见到主人迟迟不把窗户打开,有些没趣,悻悻离开。走一程,心有不甘,又返回来,再次敲窗。冷雨敲窗,不但是寒意,还是心情,还是美学意义上的创生。
雨雪霏霏。柿树最后一片黄叶都落尽了,河里的水瘦成一道素练。寒凝大地,云是铅色的,万物开始敛藏。虫藏到地下,鸟藏到巢里,稻米藏到楼阁上,鸡藏到埘里,牛藏到圈里,人藏到炉火旁。唯独雨,我行我素,下得不知疲倦,下得如醉如痴。屋外声音忽然异常起来,由原来的柔和变为清脆,像金属击打发出的那样。推开门一看,下雪啦。其实还不是雪,是一种小冰晶,霰,我的家乡叫它碎米雪。因为这时从天落下的东西大小如碎米、像菜籽,白似玉屑。碎米雪下过,气温降下来,寒气比先前更为强烈,四面八方袭来。冬天的雨早已在天空幻化成雪花,聚结待命,做好准备。不一会,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世界热闹起来——这是冬天里雨制造的最美盛典了。漫天雪花就像无数的舞娘,整个宇宙便是她们的大舞台,她们尽情地跳呀跳,舞呀舞。把湖泊舞成了雕塑,把树木舞成了雕塑,把村庄舞成了雕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天地一派银装素裹。
潇潇一晌残梅雨。我去“红梅园”看梅花,可惜季节错了,迎面的是疏影横斜,树树梅。打开文件收藏,里面很有几张雪天红梅图。可惜,寒雨中的梅花图,一张也没有。没事,诗书绝,舌犹存,图画绝,想犹在,我仍然可以在文字的意象里驰骋。冷雨飘飘,寒风萧萧,一天浓云,大雁飞回去了,太阳在云层里瑟缩着。雨线不缓不疾,斜斜洒落地上。水光闪烁,沟溪汩汩,虽是白昼,呈现出来的却是黄昏景象。车流是朦胧的,楼阁是朦胧的,梅花是朦胧的。空空濛濛,枝头缀着点点鲜艳,树下躺着零乱残红。雨中梅花,袅娜、妖娆、娇美,风韵在;高洁、傲骨、冷艳,志不灭。此时此刻,那漫天的雨,漫天的风,漫天的雪,正涂抹着世间最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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