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回家,车刚拐进胡同,发现路被封了,看样子是有人家办丧事。她掉头从环城路绕回去。
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母亲从胡同的人群里走来。
谁家人不在了?
银行家他爸和隔壁你养娃伯走了。
两家?
是的。一家正常操持,一家谁也没招呼自己人办。
哦......
“银行家的”是指去世那人的儿子在银行工作,六十多岁了,早都从银行退休了。村里人区分在外上班的人,往往会以“银行家的”“烧锅炉的”“抓药的”“教书先生”等词语来区分,咋听让人疑惑不解,经过分析后,伴随着“嗯嗯”“哦”等表情和简单的字符。而其他那些纯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要么以名字,要么以住在村里的位置来区分和称呼。
印象里,银行家的儿子瘦瘦的,一年四季穿着深蓝色的西服。那种形象一直定格在三四十岁的年纪,不苟言笑,一双细长的小眼睛掠过儿时的晓晓。他知道这是村西头的孩子,孩子大概也就慢慢记住了他是“银行家”。
不一会儿,胡同里响起嘈杂的鼓乐声。
音乐初起时是哀乐,唢呐声如泣如诉,将凝重与沉痛的情绪传遍整个村子。接着《孝子泪》《养儿难》,胡同开始有村人走向银行家,上香烧纸吊唁。
晓晓的母亲站在家门口,向东张望,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
你羊娃伯一口棺材,两个儿子和几个亲戚,小卡车拉着就埋了。
这么简单?
是呀。村里人想着去烧纸,结果人呢前一天中午到头,第二天就给埋了。
晓晓的母亲摇摇头,眼里满是同情和无奈。
晓晓记得小时候,村里有红白事,一整村的人都出动。帮忙的帮忙,看的看,胡同被围的水泄不通。不论是迎娶还是送葬,大人们都说很风光。
人少了,什么事情都得请人,请人就得花钱。
唉,晓晓的母亲摇着头进院里了。
此刻,音乐停了,远远传来一阵嘈杂的欢笑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