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离別二字,最先浮现在脑海的是柳永的挚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柳永的雨霖林描写的是恋人之间的离別,恋人如胶似漆之际的分別,受相思之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苦,苦中有甜,必竟两情相悦,相互思念。第二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亲人的离別,小姨在甘肃,在过去的交通和通信都不发达的年代,碍于坐火车的不易,(通常坐两个白天一个夜晚)和经济的制约,每隔四五年回一次家,来时见了姥姥和姊妹必先相拥而泣,相见的喜悦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化做泪水。住上一段时间,或长或短,又该离別,必竟她们己在甘肃成家立业。分別时,又是一番难舍难离,骨肉分别,尤其在上火车的那一刻,泪水又不听话的涌出,说好的谁也別哭,但又都忍不住,却又都偷偷擦去,不让彼此看见,送上火车,找好坐位,然后相望,叮咛。看着火车载着她们消失在视线中。却还不愿放下酸痛的手臂。
这两种离別,终有相见之日,而生死之別,却是刻骨铭心的心痛。
又到中元节,与父亲永远的离別己有六年,六年的时间,痛心的思念已淡了许多,只是一到父亲的墓前,仿佛父亲就真的在眼前,慈爱的看着我,叫着我的小名,泪水己在眼中打转。
思绪一下孑飞到六年前,父亲五月份时脚上长了一个水泡,一直不痊愈,去医院检查,是糖尿病并发症。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带着父亲辗转好几个省级医院,病却越来越严重,因父亲心肺功能不好,承受不了截肢的手术,只能慢养,也就是不治之症了,我们把父亲带回家中,看着父亲一步一步的离我们远去,看着他的生命之火一点一点的熄灭,竟无能为力。这种生死永隔的离別,让我半年的时间未能走出伤感。一时无法承受这一事实,总觉父亲从未走远。
弟把香插进香炉里,燃上父亲爱抽的香烟,我把水饺,桔子摆花父亲墓前,我给父亲磕了三个头,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爸爸,再叫再也无人答应,泪如泉涌,这一刻,我多愿人有灵魂,父亲在天国看着我们,这一生再无让女儿孝敬的机会。
香燃尽了,太阳己快落山,给父亲送去纸钱,又到离別之际,这种离別已无多少伤心之痛。回头看,山上苍松翠柏中,有几棵挂满了像红灯笼一样的柿孑树,满树的柿孑像在送我们远去,静静的凝望。再见了,父亲。
人到中年,对一些事淡然了许多,还是祈愿人间少些离別,多些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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