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国之大计,根于教育;教育之本,始于家庭。武侯之作戒子遗世,颜氏之著家训传宗,良有以也。盖其皆冀子孙信仁而守义,明理而爱人,为人则德称万世,为官则造福一方。故世之君子,不可不慎于教子也。
夫人之初生,犹若白素,空而无画,不明善恶,未知是非,父母之教化,似横竖撇捺,皆书其上,教之直则直,教之曲则曲。年幼习之,根植于心,及至长大,本性已定,欲易之则难矣。为人父母,须谨而慎教之,宠则易纵,严则易摧,其间轻重缓急,非有中庸之道者不可得。武姜溺爱共叔,终致奔逃;道光脚踢奕纬,而使身亡。陶母言传身教,拒不徇私,而侃官至太尉;谢氏重文崇德,常有家谈,故庭多生兰芝。父母之于子女,可谓重之极也,虽日月之于万物,水火之于人间,无以远譬矣。
然今之父母则疏于教子,其子幼年,督而促之,恐而逼之,未使其独立;及其长大,则放而纵之,松而逸之,未使其束约。虽给于鲜衣足以耀其体,肥甘足以裹其腹,金钱足以矜其能,终难使其幼而好学,大而成才,更遑论使之少负不羁之才,长有乡曲之誉。
观今之大学,可见一斑矣。在校学生,不以读书上进为务,不以强身健体为业,多半耽误享乐,终日沉迷于游戏之间,而溺于情爱之河,言必称明星豪贵,行则出入网咖酒吧,尽弃诗书之理,修身之义。逮及考试,则仓惶应对,欲以三日之功而得半年之效,当此之时,似勤学之颜回,刺股之苏秦,诚可叹也。然究其纵逸之由,实罪于家庭之教育。父母于其年少时强抑之,及至大学而无人管,犹若极压之簧忽而松,欲其不崩,岂可得乎?至于抑之过甚而致其身死者,亦不计其数,实难一一而道明。
孟母惧轲之不学,三迁其舍,其行良也;程氏养轼之明德,言词慷慨,其心正也。后世父母,欲子女成谦谦君子、正直之人,所需学且慎重者,不亦多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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