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冬至

2016年的冬至，天气晴暖，仿若初春。晨间的太阳挣脱了厚重的云才露出了脸，远山在云彩间显得更远，在荔枝林中突然冒出的白烟的烘托下显得更是缥缈。我站在教室的窗边向外望去，仿佛望见了家门口的那座山，那山间隐约有人影，那是扫冬墓的人们。爆竹声起起落落，又见白烟飘起，魂兮归来。

窗外的山是此间的山

“老师，冬至快乐。”

“老师，你吃汤圆了吗？”

“走，我们去食堂吃汤圆”

一转身，你便发现，山是此间的山，只是思绪如烟缥缈罢了。少年不识愁滋味，冬至前夜总要吵吵闹闹细数吃了多少颗汤圆，以此向大人们宣告自己又长了几多岁。而大人们只是笑笑，或者看着你碗中吃剩的那几颗汤圆摇头说上一句俗语——“十二碗圆食剩一粒”，但不管他们说多少次，这话极少会在小孩子的心上留下痕迹。奇怪。倒是年长之后，每每回忆起往事时，这类某种程度上带着谶语色彩的话总是最先在心里荡起了涟漪。若是当年的说话人已如烟消散，这涟漪会泛得更久更远，一圈一圈，连起了曾经与如今。如今，再与家人说起你的异乡冬至吃了多少颗汤圆时，你再也不会说“我又长了多少岁啦”这样的话，即使你有“彩衣娱亲”的心思，毕竟还是难为情。

人们说：“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以前听到这句话时，总想要以一句“那人生岂不是无趣”来反驳。可渐渐地，在这些异乡的时年八节时候，你忽然就发现，人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看，过了某个年纪，有些话再说出口就是不合时宜了。有些地方，也不再是需要陪伴才能成行了。虽然独自一人吃着粿条时被一群学生认出来有点尴尬，但是生活中独行本就是常态吧。学生时候，谁不是三五成群呢？我们也曾五一去创意园喂蚊子，也曾六一去看了儿童剧场，也曾中秋节跟着月亮走，挤在人群里看花灯呀。只是时间到了，大家就都走到自己年纪里该去的空间里了。

那碗牛肉丸粿条

比如我，在2016年的冬至，在山里，在山里的牛肉店里，点一碗牛肉丸粿条，边吃边想着粿汁、粿条卷……有陈奕迅的《稳稳的幸福》为背景音乐。

所幸，寒假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