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玩得最嗨的一首诗与758年的东都洛阳之行
1,
这首诗题为《湖城东遇孟云卿,复归刘灏宅宿,宴饮散,因为醉歌》,旁边有自注:冬末以事之东都。
诗题很长,有一个地名,两个人物,还有一行自注。诗如下:
疾风吹尘暗河县,行子隔手不相见。
湖城城东一开眼,驻马偶识云卿面。
向非刘灏为地主,懒回鞭辔成高宴。
刘侯欢我携客来,置酒张灯促华馔。
且将款曲终今夕,休语艰难尚酣战。
照室红炉促曙光,萦窗素月垂文练
天开地裂长安陌,寒尽春生洛阳殿。
岂知驱车复同轨,可惜刻漏随更箭。
人生会合不可常,庭树鸡鸣泪如线。
有的版本直接把“以事之东都”放在诗题最前面,作为诗题一部分。东都,即洛阳,唐时西京在长安,东都谓洛阳。冬末,这年为唐肃宗乾元元年,公元758年的12月。“以事”,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让我们确切知道此事的事由。写于当年春天的《遣兴三首》,是怀念离散的兄弟和故乡洛阳的诗作,“客子念故宅,三年门巷空。怅望但烽火,戎马满关东。”“昔在洛阳时,亲友相追攀。送客东郊道,遨游宿南山。烟尘阻长河,树羽成皋间。回首载酒地,岂无一日还。丈夫贵壮健,惨戚非朱颜。”安史之乱爆发已经四年多时间,故乡洛阳的情况,因为兄弟都出去避难,没有确切的消息。虽然官军已经收复洛阳,但对安史叛军的战事仍在进行。洛阳,是安史之乱的重灾区,曾被叛军定立为首都。当战事甫定,杜甫更加深切的关心起自己的兄弟和故宅田地。去探望乱后的故乡,是他心中的愿望,但似乎与“以事”之事,只是有一点关系而已。
杜甫此时是在华州司功的职任上,从皇帝近侍的左拾遗移官至此近半年时间。对于这个职位——其实司功和左拾遗是一样的品级,都是从八品,或者说,对于基层的公职,杜甫是非常不耐烦,也看不起。秋天的时候,他在《早秋苦热,堆案相仍》一诗中说,“七月六日苦炎蒸,对食暂餐还不能。常愁夜来皆是蝎,况乃秋后转多蝇。束带发狂欲大叫,簿书何急来相仍。南望青松架短壑,安得赤脚踏层冰。”职位、环境、心情得变化,使得他到了要尖叫发狂的境地。其实,他的这种职业态度是一贯的,即要在高级的管理岗位上,施展自己的政治和管理才能。“兵戈犹在眼,儒术岂谋生。苦被微官缚,低头愧野人。”是他《独酌成诗》一诗中的句子。想从基层繁琐公务中解脱出来,或也是此次东都之行的动因。
实际上,在秋天的时候,他有过一场短途旅行,去了邻县蓝田县的王维老家。这次的旅行是否公干,我们不得而知,但九月的授衣假,有十五天,不管是否公干,从华县去蓝田都绰绰有余。在蓝田,杜甫留下两首诗,《九日蓝田崔氏庄》和《崔氏东山草堂》,杜甫去拜访的这位崔氏,名崔兴宗,他是王维的内弟,曾任职与拾遗职责相近的补阙,或与杜甫同时供职于中枢机构的中书、门下。二诗中杜甫的心情都是相当愉快轻松,还去看了看王维著名的辋川山庄,并且稍稍调侃道,“何为西庄王给事,柴门空闭锁松筠。”
但是,即使元日、冬至各给假七天,此次东都之行的时间长达三个月,对于一个在职任上的官员,都太不寻常,如果不是因为公务,没有作必要的报备和允准,并且跨越州县之界,在唐代,是要受到刑事追责和处罚的。但从事后来看,杜甫似乎连职任处分都没有,所以,把“以事”视为公干,可能是符合情理的。由于在回到华州三个月后就辞去公职,人们不禁要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其实恐怕未必有必然联系。虽然,杜甫对华州司功的工作有怨言,但在杜甫留存不多的文章中,就有两篇作于华州任上的长篇公文,可见嘴上叫苦,手头可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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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之行的行程,应是从华州到潼关(后有《潼关吏》),然后渡过黄河,到达阌乡,再往东到湖城。阌乡和湖城,都在今河南灵宝市西北部地区。再往东是今三门峡市陕县(后有《石壕吏》)再是新安(后有《新安吏》),然后便是洛阳。这是一条官道,也是唐时贯通两京的交通热线。
诗题中的孟云卿,字升之,平昌人(今山东德州),生于725年。肃宗时为校书郎,与元结、杜甫有较深友谊。校书郎为正九品,属低阶官员。虽然小杜甫十几岁,但杜甫与他十分投契,喜欢他的诗歌创作风格。此前在长安时,有和他的酬和诗《酬孟云卿》,“乐极伤头白,更长哀红烛。相逢难衮衮,告别莫匆匆。但恐天河落,宁辞酒盏空。明朝牵世务,挥泪各西东。”大概是杜甫移官华州前,两人的告别宴。晚年在夔州时,杜甫称赞他,“李陵苏武是吾师,孟子论文更不疑。一饭未曾留俗客,数篇今见古人诗。”特别注明此“孟”为“校书郎孟云卿”。孟云卿的诗,在当时有一定影响力,元结编的《奁中集》,收录当时七位诗人共二十四首诗,孟云卿有诗五首,可见一斑。奇怪的是,多产而老练的杜甫的诗,终唐一代,未尝被编入过任何一本本朝诗选,这也是杜诗传播中的一个谜题。
杜、孟分别半年后,“岂知驱车复同轨”,在雾霾尘沙的湖城县偶然相遇,可谓有缘。杜甫遂把他带到自己朋友家喝酒住宿,并写成这样一首充满感情、通宵宴谈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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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灏,之前文献无有记载。今有周正先生《刘灏墓志考释》一文,详细考述其家世。他的高祖刘德威是大唐开国功臣,曾祖刘守礼,死于与吐蕃的战事,两人都得以陪葬皇陵。因为与李唐皇室互为姻亲,祖父被治为死罪,彭城刘氏大族被铲除,从他的父辈始,在洛阳落脚。他的父亲刘日正,做到润州刺史、江南採访使,活动于开元、天宝间,但其事迹不见于正史。刘灏的生年不详,卒于768年,从其生平大致可以推断与杜甫(712年—770年)年纪相仿,童年时代都在洛阳长大。此时,刘灏任湖城县县丞,与杜甫职位相当,年龄相当,但杜甫在诗题中直呼其名,证明杜、刘很有可能是总角之交。“复归刘灏宅宿”,说明之前就住在刘灏家,“向非刘灏为地主”,这次不请自来,还带来了偶遇的朋友,可见不是泛泛之交,是打小认识的兄弟才会做出的事吧。刘灏也特别高兴,“刘侯欢我携客来,置酒张灯促华馔”。
刘灏一生官运不显,于768年死于赴任襄阳县丞的旅途中,比杜甫早逝两年。非常巧合的是,杜甫生命最后两年在湖湘漂泊时,曾经在长沙遇到刘灏的女婿张建封。谁也不知道,张建封之后会成为中唐时期的名将,在唐代宗贞元四年(788年)授徐泗濠节度使,贞元十年(794年)得爵南阳县开国男,并于贞元十三年(797年),在进京觐见皇帝期间,合葬刘灏夫妇于洛阳清风原。
杜甫在长沙遇到张尖封时,张建封二十出头,仕途刚刚起步,杜甫为他写了一首五言长诗,《别张建封,湖南观察使韦之晋辟为参谋》,他刚成为韦之晋的幕僚。张建封的外曾祖父刘文静,也是唐开国功臣,也出自彭城,而张建封日后所任节度使管辖的徐泗濠,正是先辈们的故乡。“彭城英雄种,宜膺将相图。尔惟外曾孙,倜傥汗血驹。”他对张建封的期许和赞赏,日后成为现实。张建封的父亲张玠,杜甫父亲任职兖州时,就与杜甫认识,应该是杜甫青少年时期的朋友,所以,诗中说,“乃吾故人子,童丱聊居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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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的歌行体诗,起句往往具有气势,善于排铺环境、天候、季节,营造一种特有的气氛,人物以动态穿插其间,非常具有画面感。这种具有叙事诗特点写法,可惜不能贯穿全诗。本诗的前四句,以及之前在阌乡给姜七少府的赠诗,都是如此。语言晓畅直白,动作环环相扣,富有节奏,事件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向非刘灏为地主,懒回鞭辔成高宴。”这两句稍稍费解,可以有多个解释,或许可以理解为杜甫当日另有人邀约,本应回转城内由自己做东,想到刘灏家就在附近,就直接带着孟云卿不请自往。
“且将款曲终今夕,休语艰难尚酣战。”“尚酣战”是指邺城之围。757年年底,唐军收复长安、洛阳,安史叛军余部由洛阳败退到相州邺城(今安阳),758年年底,唐军数十万大军渐成包围之势,此时正准备择机歼而灭之。这场战役,全国瞩目,政府军占用绝对优势,安史之乱的平定似乎指日可待,杜甫也在不同的诗中表达了这种乐观的情绪。然而,随着第二年年初政府军的大败,洛阳重新失守,西京长安也在之后遭到吐蕃的侵袭,安史之乱也要再过数年之后,才得以最终平定。邺城大败,在某种意义上,才是大唐由盛转衰的分水岭。同时它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杜甫的命运。邺城大败之后不久,杜甫就辞去了官职,之前肃宗皇帝与他之间的君臣过节,仍不能阻碍他对肃宗中兴之君的期盼,但在此之后,杜甫变得绝望和愤怒,请辞官职,只是他的表现之一。这一点,我们从此一期间写的名篇《洗兵马》,和之后《祭故相国清河房文公》,可以明确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在后者中,他的态度可以说是愤怒之极。这是后话。
在这天夜里,故友相逢的喜悦,国家安定的喜悦,充斥在三人心中,宴饮也势必要彻夜不休才罢。
三人坐定后,眼前是“照室红炉“,不远处”萦窗素月“,屋内是暖暖的红,窗外是素净的白,红炉似在催促冬日迟来的曙光,皎洁的月亮仿佛仙女垂下白练。杜甫在这种半叙事诗中,常有这种令人心动的美文佳句,显示出他深厚的文化修养和高超的文学天赋。也是杜诗谋惑人心的魅力之一。
但是,杜甫诗的结尾,与他的鲜活开篇相比,往往陷入某种程式之中,或老套的所谓人生哲理,或喋喋不休的人生感叹,这一类的cliche,弥漫在整个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在在让人生厌。这样一种绵延一两千年的文化现象,以及其背后的文化心理,或值得加以探讨研究。这首诗的结尾当然也没有逃开这一窟臼。
之所以说这是杜甫玩得最嗨的一首诗,因为通宵达旦的宴饮记录于诗歌之中,在杜诗中极为罕见,这倒不是说,现实中杜甫不会这么做,其实,以杜甫的交际面,以及他偶或的率性,——他绝不是被他诗歌掩盖下的循儒、酸儒,他的奔放豪迈,其实与他的偶像李白有相似之处,只是表现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惺惺相惜,才会引为挚友。带自己的朋友不请自去,并且通宵达旦,身为官员,且年近五旬,这种行为本身,即使放在今天,也足够奔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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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湖城县之前,杜甫在湖城西面的阌乡县逗留。刘灏曾任阌乡县丞,或许因此,在阌乡时,杜甫受到姜七少府的盛情款待,我们也由此领略了唐代的鱼鲙之宴。
受到姜七少府的款待,或是意外之得,而去拜访秦少公(即少府,唐代县令称明府,县尉称少府),才是杜甫逗留阌乡的最初想法吧。
”去年行宫当太白,朝回君是同舍客。同心不减骨肉亲,每语见许文章伯。今日时清两京道,相逢苦觉人情好。昨夜邀欢乐更无,多才依旧能潦倒。“诗名《戏赠阌乡秦少公短歌》。这位秦少公大约也是阌乡县的县尉,唐代大县设二尉,秦少公和姜七同是县尉,分管不同吧。
对于杜甫而言,一年多前从被安史叛军占领的长安,侥幸逃脱,奔赴初立为帝的肃宗在凤翔的行在所,即“去年行宫当太白”(太白喻作凤翔的地望),是继献《三大礼赋》之后,他对皇室朝廷的更大功业。这种类似于“勤王”的行为,对于一名低阶官员,是谋求出头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表达对皇室朝廷忠心的实际行为。对于中兴初始的朝廷而言,人心相向,也是一种极大的安慰和帮助。有人来投奔,也能够纾解职事人员的短缺,杜甫也因此被赐授左拾遗一职成为皇帝的近臣。对政治志向远大的杜甫而言,实在是扬眉吐气,足以夸耀一生。
对于在行在所的这段经历,杜甫是非常怀念。在东都之行前的冬至日,有《至日遣兴,奉寄北省旧阁老、两院故人》二首,(北省和两院都是指中书、门下二省,在阁老称省,在拾遗补阙,称院。杜甫时任左拾遗,属门下省。)回忆当时随侍皇帝左右的情景,历历在目,心中依然幸福满满。
去年兹晨捧御床,五更三点入鵷行。欲知趋走伤心地,正想氤氲满眼香。
无路从容陪笑语,有时颠倒著衣裳。何人错忆穷愁日,愁日愁随一线长。(其一)
忆昨逍遥供奉班,去年今日侍龙颜。麒麟不动炉烟上,孔雀徐开扇影还。
玉几由来天北极,朱衣只在殿中间。孤城此日堪肠断,愁对寒云雪满山。(其二)
去年冬至,即757年冬至,肃宗皇帝已经回到长安,经过战乱后的朝班,初创的状况似乎仍未得到大的改观,所以“无路从容陪笑语,有时颠倒著衣裳",灯火暗,所以看不清路,没有健康的坐骑,为赶时间,穿反衣服。想来在凤翔行在所时,可能更像草台班子。秦少公,就是在凤翔行宫时,杜甫的室友,也是一起“勤王”的战友。“朝回君是同舍客,同心不减骨肉亲。”同舍之谊,战友之情,常要胜过骨肉兄弟,秦少公常常夸赞杜甫的文章才能,这种夸赞奉承,应该也是当时志得意满的杜甫所乐意接受的。尽管,实际上杜甫在凤翔呆的时间非常短,同舍战友,在任所相聚欢饮,“昨夜欢饮乐更无”,也的确是在别的场所找不到的吧。“相逢苦觉人情好”,那种高兴兴奋,要用到方言方音,才足以表达。“多才依旧能潦倒”,酒量再好,也要喝趴下才行啊。
东都之行前期的这三首诗都要谋求的人物、地点何大概的时间,见到了曾经的同舍战友,与发小重逢,偶遇京城的诗人朋友,结识了新朋友,能回故乡本来就高兴,又遇到这样一些诚挚热情的故知新朋,心情之愉悦,可谓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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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之时,也就暂时忘记了愁悲之事。阌乡、湖城一带,正是两年之前“桃林之战”(后又称灵宝之战)的所在地。756年6月,唐军在此大败于安史叛军,直接丢失了作为西京长安屏障的潼关,之后不久长安失守,最终导致皇帝出逃,皇权更迭。在作于757年秋冬的《北征》以诗中,杜甫写道,“潼关百万师,往者散何卒。遂令半秦民,残害为异物。”在从洛阳返回华州再过潼关时,杜甫旧事重提,“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谨嘱关防将,慎勿学哥舒。”(《潼关吏》)
哥舒翰是此次战役的总指挥,战役的失败,虽然总体不是他的原因,但也难辞其咎。杜甫对他的这一指陈,因杜诗在后世的称史称圣而影响深远。哥舒翰此战中被俘,后又传有投敌的行为,最后被叛军所杀。唐廷在他死后,依旧追封他为太尉,表现出宽容的一面,同时也是对他早年在军事建设方面重大贡献的褒奖。杜甫把桃林惨败的责任都归咎于哥舒翰,是不全然公正的。当年还在京飘时,杜甫曾有干谒哥舒翰的诗,“今代麒麟阁,何人第一功。”(《投赠哥舒开府翰二十韵》)称哥舒翰为唐代第一武将,就其于边疆和军事之良多建设,可谓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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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杜诗常有纪实记事的特征,他到了洛阳后,反倒落寞。我们看不到任何他与洛阳官员的交往,看不到他与别人的叙集,总之,在他的诗中,找不到任何公干的信息。当然,没有诗的记述,并不能代表什么事都没发生。
明确是他到洛阳老家的诗,是《忆弟二首》。“且喜河南定,不问邺城围。百战今谁在,三年望汝归。故园花自发,春日鸟还飞。断绝人烟久,东西消息稀。”从“故园花自发,春日鸟还飞”,可以知道,这已是759年的早春。
之后有《得舍弟消息》,一首有更多故宅细节的诗。"乱后谁归得,他乡胜故乡。直为心厄苦,久念与存亡。汝书由犹在壁,汝妾已辞房。旧犬知怨恨,委头傍我床。"与这首诗同题的诗,有好几首,分别作于遭遇丧乱的几年间,可以见出杜甫对家族对兄弟姐妹的殷殷之心,和关爱之情。杜甫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妹妹,此时都散落各处。作为兄长,他对他们关心和思念绵长而殷切,这种感情常常表达于他的诗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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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年(759年)二月,杜甫踏上归程。此时邺城之战已到临界点,唐军形势大好,邺城似乎指日可破。杜甫的《观兵》大约作于此期间。“莫守邺城下,斩鲸辽海波。”希望官军不仅要拿下邺城,更要荡平叛军在河北的老巢。这样,士兵们就可以早一点回家,因为此时正是春播的季节,”回家望望惜雨干,布谷处处催春种。“(《洗兵马》)国家可以结束内乱的状态,人们重又安居乐业。
在期盼着官军胜利的同时,杜甫也深切感受到战争的双方给社会和百姓造成的巨大伤害,一路走来,大多是战场杀戮之地,所见应该触目惊心。”三吏“、”三别“等作品,大概就是回到华州后,根据自己一路所见所闻,创作出的诗歌杰作。
回到华州约在三月,随着官军的邺城惨败,东都洛阳重又丢失,国家再一次陷入内战之中。三个多月后,杜甫决定辞去官职,举家西迁。
纵观此次东都之行,我们终不能知道杜甫此行的事因目的,成为大诗人身上许多个谜团中的一个,引得人们不断探寻。这也是杜甫生前最后一次故乡行。杜甫此后的漫长旅程,尽管方向迂回曲折,但洛阳始终是他的心中圣地,回家也成了他的人生主旋律。而故乡,要等到他去世后四十年,才会迎来他迟来的归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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