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杀手。对的,而且是一个很出色的杀手。
我信奉一个好的杀手只能带一颗子弹,因为我不需要第二次机会,也不需要退路。
我这一生杀人无数,那些冤魂在我的枪管中回荡咆哮,然后在下一发子弹出膛时被炙烤的惨叫哀嚎。
我最后的一个任务是刺杀M国的政要。一个月的时间,我比他还要了解他。
我现在依旧蹲守在一座高楼上,三天后,那个人盛大的车队将要从我的脚下行过。
毫无疑问,那天正午,我的子弹将会划过一个美妙的弧度然后穿过他的头颅。我甚至可以想见另一侧车窗上盛放的血花。
但是现在,我却要做另外一件事。对面齐平的房屋中,有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她很平凡,却在我的高倍目镜中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是一个很不幸的女人,几天的观望让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个把西装穿着歪歪扭扭的男人每天拿着一个破公文包,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
我看到他的手无数次亲密的贴上女人的脸颊。那个女人撞在墙上,桌子上,沙发上。
她的脸终日留着淤青,我不能理解,为何每次跌倒在地上,她在哭泣后却又尽心尽力的伺候起男子脱衣睡觉。
我看着她无数次在家中拿着水果刀在自己青色的血管上比划。
出于一个专业的角度我很想指点她怎样在最短的时间终结自己。
然而她一次次的放弃了。重新穿上围裙,端上一盘盘饭菜为那个男人补充凌辱她的体力。
看,她又被打了。男人的脚印上她的肚子。可以想见脏腑的震动是多么痛苦的一种体会。
她却转身抱住那个哭泣的小男孩,嗨,小子,其实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教导你让你保护你的母亲。
十字准星标在了男子头上,我突然幻想起那个男子也哭坐在地上哀求的模样。
手指微微颤动,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然后枪管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看到那个男人蓦然倒地,女人怔在了原地。
接着,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超级无厘头的情况。
我看到她镇定的试着男子的鼻息,看到她扯过毯子盖住男子破碎的头颅,然后劝哄惊醒的儿子。
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打着电话,摇晃着红蓝两色的警车、救护车尖叫着驶来。
我点燃了最后一根香烟,沉郁的烟雾在胸腔翻滚转动,直到我呛出了眼泪。
嗨,女人,这次的事情,我想你得好好的感谢我才是。
我是一个杀手,很出色的杀手。
据说人从高处坠落,激荡的肾上腺素会让人陷入忘却一切的兴奋。
我经历了太多跌宕起伏,下面我要试试这种新的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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