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把孩子送去学校,秀云就忙着洗碗擦地洗衣服。今日冬至。儿子临上学留下话说,中午要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而丈夫大伟,却非要吃胡萝卜羊肉馅的。秀云听了心里有些生气,你个大人怎跟个孩子似的也挑食。孩子说吃白菜猪肉,咱一家就仨人都吃猪肉馅的多好。既省事儿还节约了时间。就拿说买肉吧!要跑去两个肉店,而且两家肉店一个在东一个向西。买了肉回家,还要调两种馅,还要一一捏出来,太麻烦了,一个上午就被占用了。
她把想法和大伟提了提,本以为丈夫会体贴地默许了。谁料,躺在沙发上正拨动游戏机的男人把眼一瞪说,“你又不用上班有大把的时候,不就是包个饺子吗?”
什么有大把的时间?爱云听了当即不干了。
“哎!我说大伟。你以为我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啊!家里卫生不用搞?你和儿子的衣服不用洗,你们的一天三顿饭不用做?还有家里的油盐……”她的手指还掰完,大伟的脸就像大晴天飘来一朵乌云。
“行了,知道你忙。你比总统还忙行了吧!”大伟厌烦地打断她的话,还把身子扭过去留给她一个光脊背。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到了时间,大伟上班了。爱云收拾好厨房就去摸橱柜的夹层。她要出门买肉回家包饺子了。昨晚,她要大伟给她留点钱。家里面粉没有了,食用油也要见底了,还有耗油和豆瓣酱大米都需要买。孩子又长高了,这天眼看着就要变冷,去年的秋衣秋裤还有羽绒衣,都短小了,需要重新加购。
她看了看手机没有转账,又去摸了一下夹层,什么也没摸到。又把手伸进去左右摸了几下,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的天,那家伙莫非是忘记留了。”爱云掐着腰站在那里叹息一声。自打她生了孩子后,两人商议着她是妈妈,孩子需要他的照顾,今后不用上班了,就在家做家庭主妇吧!不上班没有了收入,家里所有的花销只能靠着丈夫的工资。近些年,不管是哪个工厂,也不知是打哪学来的,工资由发现金都换成了打卡。工资卡在大伟手里,她平时的花销就要管他去要。要的次数多了,她自己都觉得她像个讨债鬼。哎!谁让自己经济不独立呢!
她把电话打给大伟。接听后她问他为什么不放钱,大伟嗓门一抬有些气恼地说。
“蒋爱云,我上个月才给了你五千这么快就花完了?你当你男人是印钞机啊!”说罢,砰地挂了电话。爱云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越想越气,眼泪相跟着流了出来。
“妈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以为老娘拿着钱出去嚯嚯了。医保不是钱啊!你爹妈的养老钱不用给啊!就他们那熊脾气,估计晚给了几天都能告到法院去。孩子的学杂费书费不用上缴吗?还有你们爷们的吃喝拉撒,不花钱啊!是谁嚷嚷着要换数字电视的,还有有线电视,不交钱谁给你安装,你头上有角啊!”爱云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摘下围裙狠狠地摔在上面。
看着手里剩下不多的钞票,她突然想到在床底下还有几张一百的,那是隔壁阿姨借走还回来的。
拿了钱买回猪肉,她就忙着剁馅。等到揉面擀皮捏好后,水烧开了,父子俩也回家了。
“今天是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爱云将一盘盘地饺子端上饭桌,屁股一落座就想起蒜泥还没有调。
“喂,你去把蒜泥调好端上来。”她朝一旁的丈夫说道。
“我都累了一上午了。不管,你自己去弄。喂!我说的羊肉饺子你包了没有呀!”大伟敲着手里的碗喊着。爱云揉着腰又走去了厨房弄蒜泥,看到厨房里揉面拌馅留下的碗碗盘盘,她的心里一阵酸楚,嘴里也没好话。
“就包了一种 ,不吃拉倒。”
只听砰地一声,大伟将碗狠狠地蹲在桌面上。
“我每天在外累死累活地挣钱,想吃个羊肉饺子都办不到。你个熊娘们一天到晚班也不上,饭都供用不上。你说,这像话吗?”
爱云不想忍了。为了这个家她舍弃了自己最爱的事业。照顾小的伺候老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眼前的男人却把她贬地一文不值。
“你不就是每天上个班吗?都成了地主老爷了。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个家你做过啥?你洗过一个碗拖过一次地板,还是洗过一件衣服。姓林的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伺候了。赶明儿我就去上班。从今往后你不用上班了,这个家我来养活。”说罢,摔门而去。
晚上,爱云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回来。大伟睡到七点才醒,一看儿子还在房间睡觉,手忙脚乱地去将他摇醒,爷俩饭也顾不得吃,拎着书包就往外跑。中午回到家,迎接他们的是冷锅冷灶。孩子一直喊饿,自己也要吃饭。没办法他只能笨手笨脚地下厨去弄。坐上饭桌,刚挑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儿子就吐出来并哇哇地叫。爸爸,你做得太难吃,我要妈妈。他嚼在嘴里,也感觉像吃了黄连。
晚上,孩子睡了 。他看着遭乱的房间,已经不成样子的厨房,想起妻子在时这个家总是清清爽爽的,如果不付出劳动,怎会能有一个整洁的环境。他突然为自己狭隘的思想感到羞臊。婚姻里,付出最多的往往是那个看似最清闲的一个。之前他抱怨爱云不出去干活,仅仅做几顿饭日子太轻松。殊不知,自己才是最轻松地一个。除了上班下班,这个家油瓶子倒了他都不待去扶的,更不用说做家务了。
月儿弯弯又挂在夜空。大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决定明天就去把孩他妈找回来,以后他要和妻子一起用心经营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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