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嗟」枫

深夜，红姨走上木楼，按例依次检查每一个房间。这夜，又是只有枫的房里面没有男人。

「行人不解阑珊意，笑话红尘是凡心。」

走过窗前的红姨看到了窗纸上贴着的信纸，「你又乱写一些什么了？还不去接客！」红姨说，带着一些责怪。

「这是他写给我的，可不是乱写！」枫说。转身对着铜镜，坐在案前，缓缓画起眉来。

红姨没说话，自己走开了。枫发觉红姨走了，便不再画眉，看着镜子倒影中窗纸上贴着的诗句，叹了一声。

翌日一早，红姨的拍门声吵醒了枫。枫打开门，红姨便道：「我这可不养不接客的人！」

枫看着红姨，懒得说话。她知道，她就是不卖，红姨也拿自己没办法，不然就没别人能给她跳舞捞钱了。枫重重关上门，她不喜欢红姨，特别是红姨看着她的时候让她想起了客人看着她的嘴脸。

又跳了一天，枫除了很累，还有些伤心。因为，他又没来。

闲坐窗前，沉恨细思，他为何还不来呢？他曾说要带枫离开这风月局、烟花地，只是这般一去便无消息，让枫如何等呢？

就这样一连过了五天，他终于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几个跟班。富家公子哥都这样。

舞罢，枫回了房间，他撇开跟班们，一个人也跟着来了。

「这几天你怎么又没来？」枫问，柔软地站在他身边为他斟酒。

「家里忙。」他又这样说，然后嗅着枫的体香。

你总这样说！枫心想。斟满了酒，轻轻推开他的手，微微弯腰把酒杯举到他面前。

「你喂我。」他说，眯着眼看着枫胸前露出的白皙。

枫站直身子，把酒杯敲在了桌上，别过身子，嗔道：「你自己喝。」

他也站起来，还靠到枫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枫。

虽然枫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但是枫总觉得很不舒服。枫动了动，挡下了他慢慢顺着自己身子上移的双手。

他放开枫，喝下了那杯酒，又自己斟满了一杯，说：「我喂你。」

枫没动，他又从后面抱住了她，然后把酒杯举到了枫嘴边。枫缓缓将脑袋靠到他肩上，让酒杯里的酒流入嘴巴。可是，也不知他是故意与否，那杯里的酒倒有大半，从嘴边流下，洒到了她胸前的肌肤上。

枫扭动着身子，挣脱了他的怀抱，上前走了一步。

「明天为你赎身。」他朗声说，「我娶你。」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枫有些担心。

其实，她只愿自己在跳舞的时候，他能来看看就好。但是，当枫听到他说要娶她的时候，她感动了，心中还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憧憬。她想着以后和他一起的生活，为他跳舞，给他生孩子。

枫想着想着，就转过身子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神色是痴痴的。

他见枫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不经意又看到了枫起伏的胸脯，昏黄的灯光里，那白皙的肌肤上闪着酒珠的晶莹，让他开始觉得燥热。

他伸手挑起了枫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嘴唇，伸着舌头撬动着枫的牙关。枫抖动了一下，没有再反抗。得到了枫的迎合，他更加肆意。左手已悄悄解开了枫的衣带，右手已偷偷滑到了枫抹胸的背后。

枫把他推到了桌边，他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他撞到桌子痛了，还是被枫咬破了嘴唇痛了。他顺手拈了灯芯灭了灯火，紧接着他那一只游走手又扶到了枫的臀边，整个人将枫向她的床推去。

他把枫压在了床上，卸下了枫身上最后一片丝衣。

这夜，枫有了第一个客人。

窗外，红姨偷笑着，听着枫和客人发出的交互的喘息，和他们的低迷的呻吟。

红姨很得意，摇着团扇扭动着身段准备下楼，合不拢嘴的笑乱了她的蝶钗和步摇。

明日，枫醒来，他走了。枫有些失落，穿上了衣衫去到案前，梳着头发。

不久，红姨的脚步声传来，枫又要上台跳舞了。

他没来。

很多天后的夜里，枫坐在妆台前，摆弄着发钗挑着灯芯，喃喃说道：「一人、一灯，便是阑珊，你这行人，又怎会懂？还说什么红尘、凡心？」

枫放下发钗，脱下外衫，解下抹胸，缓缓走向自己的床，和倚在床上的，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