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勒泰的角落》,作为一个脑中形容词比较匮乏的人,我想到的果然不是形容词,而是一个名词——初心。阅读的时候,感觉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有一种熟悉的表情。或者说仿佛在读另一个星球的故事,然而这个遥远的星球,我去过的呀!
我们生活在拥拥嚷嚷的城市,沙尘雾霾,空调暖气,渐渐模糊了季节。然后阿勒泰有多么分明的四季,春天群花芬芳,夏天绿意葱茏,秋天层林金黄,冬天天地洁白。作者李娟以灵动的心与画笔,细细勾勒出了阿勒泰冬天的旷阔、盛夏的丰足。你会看到脚下的草场、树林、小萌羊,还有远处的依稀雪山正注视着这片已逾千年的草原。是的,读完整本书,你会觉得正如书的整张外封,这是一幅一直延伸到勒口的完整画面。阿勒泰岂止温暖明亮,而且纯真梦幻。
书封虽然每一段故事都平平而起,但字里行间那些放大了的细碎生活却令人惊讶和沉迷。文中的李娟是个裁缝,选取衣料,缝缝补补。也正如她的这本书,一针一线里作弄出了光彩。那本应厚重的生活,在丰富的感官体验下,掩埋了苦难,盖在上边的,是她的俏皮,那么灵动,那么有趣。让我们面对任何粗粝的生活,捧在手里细看,都可以看到棱角里折射出的五彩光芒。
书签最令我感同身受的是她写出了那种刹那间的异样的时空感,那样不真实,却又那样真实。这种感觉我从前有过,在河边,在山前,在月亮下面,却不敢对第二个人说,因为我知道,那是一个无法言说别人也无法理解的秘密。那些感受放在心里无比诗意,如果说出来,说不好的话就很像神经病。
时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红尘里涤荡一圈,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经年累月,心思不再敏锐,眼神不再清亮,言词不再朗朗,行动不再果决。然而感到疲倦的时候,被生活的滞重屡屡拖累,还能给我们带来安慰、支撑我们走下去的,不过是一颗灼灼初心。而这本书描写的每一段景色每一种生活都亲切准确,但亦不能一语说清,这生活究竟包含着什么微言大义,让我们如此眷恋和感动。只好如她一般摊开手交出这本书,喏,这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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