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今天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没关系,正好有些散落在脑海里的故事想要下笔。
故事需要从下午四点说起,那会儿工夫,我已经在逐渐开始收拾桌子了。收拾完桌子后,我开始搜寻家里的其它具有纪念意义的所有物件。包括一些散落在抽屉里的照片、门票、名片等等……吃过晚饭后,我大概已经收拾完毕。
睹物思人,我经常干这样的事,并且陶醉其中。
也许正是由于我这个习惯,我和父亲总是在不经意间,谈起了儿时的些许伙伴。有些是本就不太联系的故人,有些则是偶尔听闻过,属于一个村的,如今也已经成了大人了。现在,我要按照从我们村里的地理位置,由东到西的顺序,来讲述我所了解的一些人物,尽我所能地刻画一下。
没错,就像画画一样。只不过,我的是简笔画。
我家附近的最东边,住着一位年纪和我相仿的男生,名叫建国。我想,每一个村里的男生,至少都有一个叫“建国”的。而这个叫“建国”的男生,天生不太爱说话,看起来十分憨厚。记得小学时,我们一起散学,路上我还欺负过他。那会我也不懂事,喜欢调戏一些低年级的弟弟妹妹。现在看来,并不是带有恶意,针对性的。那完全就是出于一种无聊。
不久,建国的爷爷就找到我家门了。建国的爷爷五官比较端正,满满的正义感,人的确也比较能干,当时应该是村里的队长,气势凌人。我一直很敬佩他。
建国爷爷和我父亲说明了情况后,转身便离开了。我已经十分庆幸了。没有当着人家的面打我,父亲已经相当仁慈了。后来,我也没有挨打,被父亲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
建国看起来胖胖的,实际上,他的成绩相当好。听说初中时,他的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在家休学了一段时间。停学后,进度难以跟进,被不知道情况的老师责骂。后来,成绩飞涨,着实令人羡慕。
后来,肿瘤越来越大,建国需要做手术了。不用说钱的事,已经让人焦头烂额。手术后的建国,依旧没有痊愈。我了解到的情况,曾经他头痛欲裂,差点跳楼自尽。
还有,建国是独生子。
还有一个儿时的玩伴,叫萍萍。他的哥哥是我小时玩得比较好的伙伴。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他哥哥,是萍萍。
萍萍为什么我印象如此深刻呢?因为她生来脑袋并不正常。我不知道是不是患有先天性的一些综合征。至少相较我们普通人看来,是智商较低的孩子。我不知道这样的孩子,有没有童年可言。在我的印象中,她大概读了一两年书,便辍学了。
在家能够干什么呢?我不知道她是否感到难过。因为那会我们都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生活。
今天晚上听说,萍萍她已经结婚生子了。婚后三年生的孩子。我大吃一惊,长叹一口气。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惊的。
东边继续往西边,大概到我家了。我家的后面,有一个死去的老人。以前在村里的窑厂搬砖,后来喝药死了。现在老人住的房子已经拆了。那会没有砖头,只剩下一堆杂乱不堪的黄土泥块。具体怎么死的,我想和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差不多。
这位老人有一个孙女,叫晴晴。她和萍萍一样,脑子都不太正常。
她的名字,实在对不起她的人生。她也很早就辍学了。晴晴她家离我家比较近,我曾经也欺负过她。但是,她并没有像建国一样的爷爷,或者家人。她可能完全不晓得如何和家人去沟通。
我知道她辍学在家,经常会做一些饭,等候弟弟回来吃饭。那会她叫他的弟弟,叫“兄兄”。我们都学她的口气叫。晴晴走路的姿势很有特点,像一只清瘦的螃蟹,横着走,却并不霸道。相反,显得十分羸弱。
后来,她的年纪大了,父母想要叫她去工作。她一个不太正常的女生,能够去做什么呢?记得好像她的父母叫她去跟一个亲戚做服装,后来那位亲戚,因为她的智商不太好,对她谩骂了几句。
晴晴一气之下,给父母打电话,父母大概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晴晴也许感受到了工作的一些委屈,也许对这个世界感到了厌倦,也许对人生感到了绝望。
后来,晴晴投河自尽了。
我没记错的话,晴晴的年纪应该和我一样大。倘若她没跳河自尽,应该和我一样大了。
故事还有很多。平心而论,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将那些故事,尽量说得清楚准确一些。我自己了解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够多,甚至可能还有错误。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的感受——我也只能说说我的感受了。毕竟我写的并不是小说,是真实发生的故事,我不需要去动脑筋。我只需要回忆与感受。
记得余华说,“文学的力量就是在于软化人的心灵,写作的过程直接助长了这样的力量,它使作家变得越来越警觉和伤感的同时,也使他的心灵经常地感到柔弱无援。”
跃进村的马路边没有霓虹灯,村里的其他路可能还有路灯(据说是捐赠的),我家附近甚至连路灯也没有。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相反,我觉得天上的星星却显得格外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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