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多,还是决定写下来,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How many special people change/How many lives are living strange”
第一次听到绿洲的《Champagne Supernova 》,是在回家的公车上。那时候还是2018年的冬天,全世界的人蜷缩在二月份的尾巴,翘首盼望着春天会从南半球慢慢地跨过来。
公交车还在开,也许早就驶进了市区。对于一条特殊的河流,不同的人会讲出不同的故事,从河到岛只需要三首歌的时间,它曾经是我最爱的风景。望着天边如烟絮的彩云,亦或是车行岸堤时侧目可视的太阳,它一点一点地融化,散作满天霞海,朝升夕落、周而复始,胜过无数自己与人的相别分离,波涛闪烁从目光中散开时,时间和我都可以驻足不前。我想起那时候的半年前,刚刚成为一名内宿生的时候,想起陪我吃了一个月粿条早餐的损友们,想起好像还过去没多久的新晚,想起堆放在床头也许永远也用不着了的化学五三和物理必刷题,它们曾短短地满足了我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理科生的幻想,想起寒假的时候刚刚写的一篇狗血小说,想起篮球赛,想起很多很多我原本以为记不住了的东西。
我的手里攥着一本港台文学,耳朵里充斥着莉娅满满的口水音,两者相加,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难用言语表达,就像是脚底下的河流,你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流,你也不知道它会流向哪里
回到家,我拿起一支笔,在一张速写纸上写下了一个结尾:
「有风的地方就有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一汪水湄,故事的结尾也是一汪水湄,绵绵长长,浸泡着许多潮气华滋的记忆,那些斗转星移中,我们不得不抛却的记忆」
之后在结尾处的小修小补其实是出于点题的目的,真正在写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当我重新翻开那篇文章,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喟叹,一是感叹自己现在已经不会写了,二是感叹当时还是太年轻,对时间认识得太少。魏小河这么比喻时间:「人是一根水管,时间一刻不停地从你身体里流过,但它不是无穷无尽,流干了,生命就终结了,这根水管宣告报废,可以敲敲打打被送进废品收购站,而那些经过你的时间早已在下游积水成潭」
他还说:「每个人都抱着一眼深潭,幽幽地发光。其中一些迅速蒸发,而另一些凭借某种仪式可以存得长久一点,这些仪式包括照相、录音、故事和文字。它们抓住时间,抓住那些久远的一直沉在潭底的冰寒 」
这一年,我前前后后写了一万来字,大多数不知所云,不过好歹把阿东阿西阿北阿南的故事凑齐了。作为一个没有良心的作家,我总把自己的希望注射在角色的体内,让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替我横冲直撞。不过,貌似只有一个人成功了,按照魏小河的说法,我的迷茫作为2019年的遗物,仍分明而锐利地篆刻在2020年的地基上。
这真是非常难受的一件事情。
2019年,我收获颇丰,也失去不少,不过貌似每一年都是这样,所以也不作过多阐述。这一年最大的感觉是“言不由衷”,如果说有一些东西迟迟没有讲出来,是因为每一句话都有分量,而现在的我并没有这个能力去平衡这个重量,等到我有这个能力了,也许一些话说出来就会更加顺理成章。
等待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不过于我而言它是必要的,也是有意义的。
说了这么多废话,也没个中心思想。这篇大半是在公车上构思出来的,写的紧急,也没有什么漂亮句子,可是当我踏出车门,看到这个因索洁而变得美丽的世界时,我突然明白村上春树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年轻自由健康,不存在必须惧怕的事情」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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