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珍贵的人间

 

活在珍贵的人间

周六 ，舒凡于上午近十二时许才到家，言学校拖堂，明天也有活动安排，须于上午九时前返校。我亦于前一天接到校方短信通知，虽有所准备，仍觉失落。

一周不见，似乎又高些，或许是错觉。舒凡将书包放下，进卧室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这是他的习惯，每回返家必洗漱干净才落座。

清晨特意去赶早市，采办食材，方知物价又涨：一周前，鸽子十八元一只，现已涨到二十五一只。经讨价，花费九十元买到四只。牛肉也由原来的四十二元涨至五十五一斤，有些不划算，便改了主意，买了一只活鸡。店家讲，这是山里放养的，要贵些，十八元一斤不能少。我并无分辨放养和圈养的知识，一时也只得听从。把鸽子和鸡交给专业人士收拾干净，拎在手里，又觉不妥：这鸽和鸡从外形看，除去大小不一致，无多大区别。于是又转到别处，买了鳝鱼，买了排骨，并一些新鲜蔬菜。

忙乎了一上午。鸽子煲汤，鸡肉打算茶油尖椒焖烧，排骨粉蒸，鳝鱼加黄瓜和莴笋、韭菜水芹混搭。趁煲汤的工夫，赶紧抽空把地板清理了一遍，除去灰尘，吸尘器还吸上一团行迹可疑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散落在各处的头发，十分可观。

手忙脚乱，连顾“发”自怜的时间都没有。我觉得比上班还要累，暗暗庆幸孩子读得是寄宿制学校。

待舒凡洗漱完在餐桌落座，看他吃的香甜，又觉得此番辛苦终究值得，若能日日在眼前，可称得上是人生快慰之事。

他惦记着网上订购的山地车手套和码表，问到货了没有。我也奇怪这两样简单的东西怎么拖延了几日，答应他上淘宝网查询一下。后来一忙碌，又忘了。

下午应同事刘君之邀，出席他的开题报告会。天气不太好，舒凡本来打算骑行至河东沿江风光带，到阳台张望了一回，决定不去。我也没多话，匆匆交代两句，把他一人留下，出了门。

天色阴暗，颇有肃杀气象，不似前两日，金风徐来，玉宇澄清。虽《徒然草》有言：正因季节更移，世间方熙攘有趣。但终究不快。

开题报告会要请上一大堆无益人士，说上一大堆无益的话，此乃行规。刘君实诚，做事一板一眼，更不敢稍有差池。这番折腾下来，真让人替他累得慌。

晚聚餐，席开两桌，幸这一桌女士皆不来酒。

出得门来，方知下过一场小雨，更觉秋意深了。行至传达室，被告知我有两个包裹。以为是舒凡的手套和码表，一看，却是我前日才在亚马逊下订单购的书，真快！

到家，拿来剪刀，和舒凡一起分享拆包裹之乐。此番购的全是闲书，扬之水的《读书十年》（共三册）、清少纳言的《枕草子》、林文夕译本《伊势物语》、鸭长明的《方丈记》插图全译本，史杰鹏的《旧时天气旧时衣》等。另购得英语原著若干：《老人与海》、《了不起的盖茨比》、《欧·亨利短篇小说》等。结果舒凡翻过以后，有点失望，道全是英文，怎不买中英文对照本？我想想，也不禁失笑，他才学英语几年？

所购之书，都打了折扣，价格低廉。其间一本加缪的《置身于苦难和阳光之间》，不过区区六元，是当下一把时蔬的价格。书沦落至此，情何以堪？

前些日，列了一份书单，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于九十年代出版的，托与学校相熟的书商代购，不知何故，一直没消息。其实上三联网上书店联系就是，不由懊恼当时贪图一点折扣。

以前在长沙读书，所购的古典大都来自岳麓书社，文学通俗读本基本是湖南文艺出版社的，比如《三毛作品系列》，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听说湖南文艺出版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因为这两个“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丑陋的中国人》，被勒令停业整顿，不由暗生讶异，才几年功夫？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喜欢扬之水日久。当年在师范，离城颇有段距离，似乎离红尘也有了距离，《读书》是那时的精神寄托。扬之水那时不叫扬之水，叫赵丽雅，是《读书》的编辑。因她的新书介绍，渐渐喜欢买三联的书。

舒凡在我身旁把书翻捡一番，没了兴趣，问我能否陪他看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这孩子经撒贝宁的一台节目，对大导演巴兹·鲁赫曼有了认识，几次和我在饭桌上说起，不胜仰慕。如今看到原著，对电影起了兴趣。

家里开通了网络电影，要看新上线的电影，每月交十元资讯费即可，很是方便。于是打开电视机，搜到影片，两人看起来。画面真的华丽，延续了当年《红磨坊》的风格。但我窝在沙发里，渐渐睡熟了过去。

一觉醒来，舒凡还在看，我 身上多了一床秋被，电影已接近尾声。问他感觉如何，他含糊其词，多少有点失落。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应该是他没想到的。

已近十一时，赶紧催他洗漱休息。舒凡口里答应着，却无反应，表情凝重，似乎没从电影情境中走出来。真让人想念和他一齐看《加勒比海盗》系列的时光。

正准备卧下，舒凡突然想到明天吉他课不能上，问我与陈老师联系了没。我说已联系，已交代清楚。他又问棒棒和张子俊可知？我忙说分别跟两位妈妈都打了电话，都说没问题。他含笑道：那就好，我就没愧疚感了。

舒凡上学，从上个学期起不再接送。我省却了许多时间，但却多了一份担忧。提醒他早起，赶上早上的班车，路上注意安全，便也睡去。

周日，无事。舒凡返学校，给他备了秋季卫衣。他偏好有帽子的一类，纯属扮酷，无多大实用功能。另准备了一袋水果，牛奶来不及买，昨天忘了，幸好学校有牛奶专卖店。小时他不爱吃苹果，如今好一些，不再挑剔。

难得浮生一日闲。得以在阳台，一卷书，一杯茶，消遣了一天。

书中有一句话，看后不能忘，特地记下来。是基尔凯郭尔说的，他说：“信仰本身是一个奇迹，她是荒谬，也是真理”我想，荒谬在于它非是此岸世界可以窥见的实在，被称作“真理”是在于无它人生便失去了价值和意义。

马丁·布伯的《我与你》也要寻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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