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这两天特别冷。
我打开电热毯等床热了才钻进被窝。
身上渐渐暖和了,我拿起枕头靠在床头,听十点读书的栏目。
不多一会弟弟在卧室门口对我讲:“年前去泰国旅游的那个同学出了事故,尸体今天运回到老家了。”
“嗯?”
我还蒙圈呢。
他看着我,没再说话。
确实是突然的消息。
他的那个同学,和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记得他。是因为知道他父亲去世早,母亲有点轻微智障。
我在家的那时候,经常看到他的母亲在村里转悠。衣服特别朴素,洗的很旧了,却很干净。微胖,齐耳的短发。看见谁都是笑着问:“你吃了么?”
这孩子小学没读完就在镇上的食堂做事了。我记得他很瘦很小,我弟那时候说,他不怎么搭理同学,但是有人凶他或者嘲笑他妈妈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怕,会骂得特别凶。
疫情爆发前,从老家过来深圳的老爸讲起过他。娶了老婆,孩子已经三岁了。他很勤快,在工地长年干活,直到入冬停工才回家。
他母亲也被他照顾的很妥帖。村里老人们都夸他,也羡慕他。因为19年底他自己报团去了泰国旅游。
我爸说,那孩子回来后,对村里人讲,要再攒点钱,过两年带老婆去看看,外面特别好看,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我爸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夸赞他有勇气出那么远的门。说他的母亲这后半辈子有保障了。
我真的不敢想,尸体运回老家时,他那五十岁左右的老母亲,他的老婆是怎么样的绝望,还有那个幼儿……
今天老家还下了厚厚的春雪。
春日里,竟也如此寒冷。
那个少年,在春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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