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很重,眼皮很重,身体很重,心也很重。脑袋上挂着一台钢琴,弹着催眠曲,眼皮自然很重;心上栓了一堆秤砣,拖着我,拖得我心烦,心累,浑身无力。
风箱“嘟叭”“嘟叭”地拉着,可是灶里的火依旧不旺,浓烟冒了出来,满个厨房全是烟,呛得那个做饭的人眼鼻出水。
天边飞过一只鸟,心头游过一条龙。龙的喘息声很粗,鼻息很重,轰轰地,喷得我心一颤一颤,我人也跟着一晃一晃,全是惊颤。
冥府的孤魂老是来烦我,喋喋不休,吵得我耳朵起了水泡,水泡猛地炸裂,炸出一汪洪水,又冲出了许多鬼魂,又冲垮了许多道大坝。
一只只纸船千帆竞发,在洪水上玩浪,纸桨划着划着,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墨痕。
我拿起墨水瓶,把墨水泼到之上,桌子上也淋落不少,我正拿起毛笔在纸上乱画,那一滴滴落在桌上的墨滴却领着纸上的墨水一股脑跑开了。
世界颠倒了过来,又颠倒了过去,一阵暗,一阵明。工人拿起手边的砖头砸向天空,猛地掉下一栋砖楼,砖楼变成了妖怪,像只蚯蚓在地上蠕动。
许多人盲目地走着,结群走着,漫无目的,眼一睁一合,无神,暗淡。脑子上都拴着锁链,结群往河里跳,“噗咚”“噗咚”炸出清脆的声响。
风刮着,刮着牛,把牛刮成了一团草,滚着滚着,滚到合适的地方便生长。长着长着,便长出了一头牛。
树叶从树上掉了下来,“轰”地发出一声重响,把水泥地砸出了一个大坑,坑里钻出一只只老虎,吼着,叫着,骂着树叶。树叶翻了个身,又压出了更大的坑,还压死了好多老虎。
突然天上便打了雷,雷嚣张地笑着,把天空都笑亮了。“噼嗒”落了下来,原来是一只银白色的长虫,一只卷毛的秃鹫飞来,把它叼走吃掉了。
梦啊,无边无尽,眼皮又被扯下。一只白鸟又载着我飞入了梦境的画卷之中。我夺过一个老头的青牛,睡着行着,任牛徐步,管它会把我带到哪里。
创作时间约为2020年6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