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中重叠

他喃喃自语着，迎着面前的火光。已经是深夜了，火光映出他衰老面庞上的皱纹，深深浅浅的沟壑间，流淌着平静的忧伤。灰色的残烬被夜风吹起，飘入幽静的夜里，与他的话语一起，都无人知晓。

面对着火光，他仿佛在与数十年的岁月对话。时光在未来是无限的，可过去的那些就在他的记忆中不可避免地坍缩成一个点，一个不可探知的空洞。而此刻那些逝去的人，那些破旧倒塌的建筑，那些在奔行中被匆匆遗忘的东西，于火光间重现，他又成为了儿子，又成为了兄长，又成为一个拥有家的人。

纸在火盆中扭曲，先是向内蜷缩，然后红色的流光从中心渗出，火焰开始绽放。仿佛在火焰中寻觅到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土地，他们肆意地扭动着躯体，火焰滚过每一寸可以与之亲吻的地方，然后黑色的灰烬融在一起。那些重叠的时光又归于黯淡，一如男人的眼睛，疲惫而平静，接受了夜色里的黑暗，接受了灰尘满布的生活。

呼吸，盆中的残烬在呼吸，暗红的火纹与漆黑的碎末纠缠在一起。红色的纹路逐渐褪色，夜也安静下来。

安静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