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眼泪

      红鼻子、彩头发，小丑跳着舞。一如既往热闹，喧嚣盖过孤独的影子。角落里是叶子，台上是小丑。

      “妈妈，小丑怎么哭了。”

      “没有，他笑的很开心，你看。”

      “可是，我看到他流泪了。”

      “怎么会呢，傻孩子，他可是小丑。”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小丑:他明明在哭，为什么妈妈看不到。

      妈妈没有骗她。所有人都在笑，你看小丑嘴巴，也在笑。

      她伸出左手，把握着的糖果冲小丑举起。小丑一定会喜欢，很甜的，这样子他就不会哭了。

      当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个渴望又纯真的眼神相对，又一行水珠，让眸更深，更远。鸡蛋落在地上，泡泡破在脸上。碎掉的是笑声，走掉的人群，小丑一动不动。

      “给你。”小女孩在散落的人群里，走过来，举起手机里的糖果。

      小丑茫然，把世界孤立在外，小女孩第一次走进。

      他伸出手，她放在他手心，他合上手，紧紧握住。

      她回头看一眼，眼神的感情看不出。

      十月的天很高，抬头看不到顶。叶子落在地上，落在水里，而我落在哪里？一眼望不穿。空白格子没有颜色，我哪里会哭。

      小丑流着泪，他不再是。

      糖果融在手心，纵使快乐带着苦，也想笑着嚼下去。

      我笑的时候，雨下不停，我哭的时候，树叶静止。我想念的时候，风随着夜流浪。

      小丑哭了，撕心裂肺痛苦着，我笑他，真好。他的眼泪转在眼眶，风干尘土，他的卷发，凌乱不堪，他的衣服像傻帽，他在乎的没人知道。我忘了他就是小丑。

      他曾经在天台犹豫万分，在桥边渺小无助，在角落畏畏缩缩，每一道眼神都让他怯懦。他害怕冷，害怕夜晚，害怕笑声。

      都不重要了。流下这最后的眼泪，就说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