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苍凉,老少二人同车数日,也于一日前在这蜀沧两周地界到了尽头。叶北游寻思老头也是个趣人,便在下车时多付了几两碎银,哪知老头当即变了脸色,后来叶北游便不再强求。在酒囊下压了一叠布,便巧无声息踏风而去。
一身古旧的麻袍替了白袍,叶北游嘴上咬着根草。跟随破老头的数月,走在江湖的底层。吃的是几天前的包子,睡的是路边的破庙,自然是洗尽了一身皇家味。也知道走在江湖中,该是如何不显眼,就当如何不显眼。再高的高手,也有遇见更高的时候。身上藏两手,当是江湖人。曾就有莫号称江北刀王的有数高手,招摇过市,一身杀气有如旭日当空,走在路上认路不认人,最后被一个买肉的屠夫一刀斩断双手。江湖之大,此中之事叙之不尽。
当然,这是破老头说的。他还说了,那天,他正好睡在路边被一买肉屠夫见了可怜,送了他几个包子。
叶北游离开蜀州地界也有两日,不快不慢,说起来还算是在沧州边缘。有山有水有人行,却不知,为何愁。叶北游以北游为名,第一次是武当南行,这一次却也是自西南而去,莫是一生不想北游了吧。
沧州虽有西南粮仓之美名,但因地处偏远,繁华自是难及江南京都之地。但有天下闻名的白鹿书院坐镇,一直以来也被推上儒家圣地的美称。京都太学虽也有名,但在朝廷眼下,于是在那群尊圣不尊帝的读书人眼中,自然是要打三分折扣。叶北游此次出京,自然是去白鹿书院。
苍茫古道,大尘扬沙。一靠山狭道入口处,叶北游被数骑包围。马是沧州地道的天南牧场所出,不过毛有杂色,应是被淘汰的次等马。
“小子,多的话大爷也不说,打劫,识相点交出钱财,否则,哼。”数骑中一黑衣浓眉大汉驱马向前一步,似是首领。
叶北游一声苦笑,一是也想不通自己这一身破烂打扮怎会被人盯上,二是自己武当弟子,当世皇子,一身修为在四品之境居然会被几个小毛贼打劫。
叶北游见几人虽然面色凶悍,可是身上杀气全无,思量几人虽是干的劫道买卖。应该只劫财,不杀人。于是也只是准备教训一顿,并不准备杀人。叶北游右手负后,两指并立,指尖剑芒吞吐,正欲出招。
“好一群土匪,今日让本公子撞见,说不得要替天行道。”一声高呼从远处传来,只见一黄袍少年御剑而来,剑眉秀立,一脸兴奋。
只是御剑功夫忽高忽低,歪歪斜斜。
“哎呦。”一个不小心,脚下飞剑一斜,摔倒了叶北游面前。叫痛两声便在地上揉起了屁股。
“王,……”忽然有一道身影从远处极速而来,一身蓝色长袍,头束紫冠,身后背着两个大包袱,满头大汉。
看见坐在地上的黄袍公子,一脸无奈,“王……”。黄袍公子闻言瞪了他一眼,“表哥,母亲说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的。”蓝袍少年一脸委屈。
“我哪里乱跑了,不是有你陪着吗。而且,我这是,哎,毛贼,哪里跑。”原来劫道土匪见两人身怀武功,便策马跑了,黄袍少年想御剑追,试了半天没成功,也被蓝袍少年拦了下来。
“你好,在下流云,这是我表哥。”
“十三”黄袍少年插了一句。
“叶北游。”话落人已经在数米之外。
“唉,等等,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本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黄袍少年赶紧大步追了上去。
流云在后面扶额一叹,把黄袍少年刚刚御剑失败的名剑从地上捡起,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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