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扫墓

今年闰二月，坊间偷偷流传了个说法，闰二月不插青，此说法不知起源、亦不知对错，反正就传开了。

插青是本地对清明祭祖扫墓活动的一种称呼，应着这个说法，事实上，今年的扫墓活动，从三月份就开始了。

年前，郭嫂来店里坐时，我跟她讲老哥去了两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地方，下次清明带我们去看看。

可郭嫂，每次休假比上班还忙，要给老父亲的冰箱里装满亲手包的饺子、要去弟弟家照料刚生的侄女、还要陪亲戚去看已故的那个人。

所以周一，我们扫墓是同她女儿去的，她带着孙女于周末返校了，女儿出差，没赶上大家庭的活动，但这样安排对我们来说很好。

我是头一次到紫云公墓，郭嫂的女儿慧也不太熟悉。自二路车终点站森林公园下车后，她就开着手机在导航，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走错了一节。

从森林公园的大门进去，有条笔直的大路，慧看着手机说这应该对了。大路两旁是树林，这也是公园名字的来历。看起来，森林仍然很原始，这些年没有开发，地下多枯枝，树梢上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鸟窝。

空气难得的清新，我们都扯下了口罩，尽情享受这免费的奢侈品。路上没几个行人，边走边聊，约二十分钟就上了大路。

大路对面便是听说了很多年的紫云公墓，沿着路边，停满了望不到头的私家车，看来坐公交再步行更方便。

在路上，我就担心买不到祭奠用的物品，但慧很笃定地说有。公墓大门口堆着鲜艳的纸花，应该是被管理员清理出来的。

进入公墓后的左手边，果然有一篮篮新鲜又好看的菊花，是公墓管理处自己经营的，价格也合理。买好后，我们跟着慧径直向前。

来扫墓的人多，墓碑远比想象中多且密集，放眼望去，我真心感慨，这里才是个真正热闹之所。

平时常见都是乡野路边的墓地，稀稀落落，姑妈的墓地也是公墓，在江陵的某山上，不觉得挤。这平原的地方，空间感就不那么强了，乌泱泱的一大片。

虽然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还未亲身经历，所以我说慧子还懂得很多，她说她也不懂，姑妈们怎么说照做就好。

来到老哥的墓前，清扫墓地，挂花、焚纸钱，慧还带了他爱喝的酒。这女儿置办的东西倒齐全，连纸币的面额都有零有整、金条、元宝、四季的服装样样俱全。人活着要拼命挣得的，在这里好象很容易，有人烧就可以。

从墓前回到主路，慧说父亲的旁边是个孩子，是那年都关在家里时，父母下楼拿快递而坠楼的，难怪墓前堆满了玩具。人生就是无常，黄泉路上无老少。

未出公墓的大门，下起了急急的雨，这天都备了雨伞，但我们还是心领神会的笑道：来的倒是好时候。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两年了，大家说起来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没有惋惜也没有眼泪。

是夜，我在凌晨三点多醒来，想起白天扫墓的情景，还是有点挥之不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