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

神马

最近网络词汇“神马”很流行。“神马”虽是“什么”的谐音，但“神马”确实很“神马”，若然以谐音作解读，算是“鲜花插在牛粪”式的糟蹋了。

我儿时印象中的“神马”，是动画片《大闹天宫》的神马。孙猴子被骗做弼马温，管理天庭的神驹。孙猴子新人新作风，甫一上任就解放了束缚马儿的绳索，让神马踏祥云、喝仙水，好不快活。儿时的我感觉“天马行空”原来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拘无束。

从上小学开始，我毫无理由地爱上了“神马”。那一年，老街上行走了一匹拉砖老马，我默默跟在马屁股后走了老远。我是如此的爱马，以致望着老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决心要把马的倩影留在纸上。于是父亲“请来”了中国画马最好的“师傅”——徐悲鸿大师的画本。父亲念想他的儿子日后定是个出人头地的画家，以致勒紧裤头，专门跑到广州一口气买了几本徐大师的画册。只可惜其中的素描本有大师的人体素描，虽然只是画（但大师的素描是画得如此的真实），但父亲惧怕女人的胴体荼毒我幼小的心灵，只得把素描本藏得严严实实。只是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偷瞄到素描本上女人肥臀的一角，才知道父亲买来的大师画本并不全是马，还有女人。尽管我的习画环境是如此的恶劣，我还是在大师的微光照耀下学起了泼墨奔马。到最后，我可以当着大人的面铺开名贵的宣纸挥毫泼墨。那个马画得真是个“神马”——因为画的有点像驴，就成了不知是马还是驴的“什么”马。——这是没有名师指点的下场。父亲为了拯救他儿子成为画家的最后的希望，亲自赤膊上阵叫我画马。可惜他画的马连驴都不像，倒像只狗——俩父子最后作罢。

由于我实在没有“绘画”的天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画马。但我的心灵深处还是没有放弃喜欢马。2002年2月的一天，我的生命中竟多了一匹“神马”——“活宝”小马儿呱呱坠地了，那是上帝赐予我这个爱马之人最珍贵的礼物。从此我与小马儿朝夕相对，并享受他带来的快乐。我想，皇天不负爱马人，我几十年如一日的“爱马”，最终让我在现实中“得马”。

我一直没有弄明白我怎么就如此地痴迷马？——直到2010年从化举办广州亚运马术赛之前。当我见到身价过百万的欧洲纯种马在我面前潇洒跳跃的时候，我感觉童年时让我爱得迷失方向的拉砖老马简直就是一匹掉毛生疥疮的鬣狗。这的确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马：高大威猛、油光闪亮不用说，还目光如炬、肌肉饱满、小腿修长，我开始为当年的幼稚举动感到羞愧和冒汗。

欧洲纯种马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对马的印象：那是皮肤粗糙、鬃毛横生、身材矮小、步履笨重的马，甚至徐大师泼墨奔马，也不能和之相比。这是真正走下凡间的“神马”——力与美的完美结合，速度与激情的真情碰撞。

原来我一直痴迷的不是“神马”，而是美的东西；只要是美的东西，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神马”，不是“浮云”。    2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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