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说完,又有点后悔,恨自己又多嘴了,因为毕竟跟眼前的客人,并不完全熟悉。但李知县可心有实底了,十分谦恭地聆听赵成所说的每一句话。见赵成突然打住,没再继续往下说,李知县等不及便问道:这个冯渊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赵成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可怜冯渊那孩子,按说我不该随便乱说。我也知你俩是外乡人,对你俩说了也无妨。是这样!赵成接着说道:今天,你俩就权当是听故事,听了之后也不要随意对外说。这件事,对你俩也实不相瞒,赵成自斟一杯酒,轻轻嘬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自幼家贫,又沾染赌博恶习,输了钱没办法,就的想办法还人家,没处借了,只好去偷。
近些年,年龄也大了,再是新来的县太爷,为官清廉,禁赌防盗,自己就洗手,不敢再做这些令人不齿的事。但前不久,又被一帮赌友拉去赌了几局,结果又输了。没办法,只好咬牙再去偷一回。
深夜,随意跃墙进入一家院子里,不料看见屋里还亮着灯,自己摄足走近窗下,轻松舔破窗纸,才看清这是冯渊家啊,本不打算来这里,既然进来了,就看看再说吧。我就屏住呼吸,继续往里瞧,突然,听见冯渊一声惨叫。只见冯渊老婆用一块布条,把冯渊紧紧捆绑在床上,用毛巾堵住嘴,扒掉裤子,一个男人拿一节装有毒蛇的竹筒,一头对准冯渊肛门,另一头燃烧卷纸,只见一条毒蛇,一下子就钻进冯渊肛门里去了,只见冯渊急促挣扎了一下,蹬蹬脚很快就没气了。我在外面被吓得心惊肉跳,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也没敢偷,就跃墙逃跑了。
李知县和师爷听后,也被惊吓得神情清冷,沉默无语。待了一会儿,李知县似乎才回过神来,问道:冯家就没人出来为他报案申冤?赵成答道:这件事谁能知道?都以为冯渊是因痨病死的。没有依据告状,官家也无奈何?赵成的一席话,也提醒了李知县,没有依据的事,万不可盲从行事,昨日守着众人掘墓验尸,就是个重大教训。
李知县微笑着试探问道:那无头掲贴,必定是出自你手了?赵成听后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李知县说道:此事,除了冯渊妻和那个男人知道外,再就是你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人知道?
赵成点点头,答道:是还有一人知道。李知县接着问道:此人是何人?赵成沉吟片刻答道:附近吴村有个看病先生,名叫吴有德,医德有目共睹,据说冯渊也找他看过病。冯渊死后,我在河边钓鱼,他下村看病路过我这,我留他闲聊,说道冯渊死了,吴有德说:冯渊的病,不至于死。痨病就是咳嗽厉害,没力气,但不危及性命。我冒出这么一句:他不是病死的。吴一惊,追问道:是怎么死的?都被我支吾过去,我没敢承认,但他已经明白了几分。
李知县跟师爷向赵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察访的目的,并要求赵成到大堂作证,赵成大惊。冯渊妻刘氏被捉拿归案,仍拒不认罪,李知县命赵成到大堂,与其对质,冯刘氏仍抵赖。至此,李知县只得押着冯刘氏一起,来到冯渊墓地,二次开棺验尸,这时,冯渊尸体已腐朽,脏腑显露在外,经仔细检验,那条死蛇仍清晰尚在。
这时,冯刘氏才低头认罪,如实招供了实情。因冯渊自跟刘氏结婚以后,使原有的痨病,愈加厉害,无力做活,使得刘氏越来越厌恶他,刘氏表弟张兴时常来看望冯渊夫妇,一来二去,表弟张兴经不住表姐刘氏的勾引,二人勾搭成奸,日子久了,二人就嫌弃冯渊半死不活的,碍手碍脚,便起意要谋害他。
用什么办法谋害,又怕被人发现,一直迟迟难以下手,张兴忽听人传说,就上山捉拿一条毒蛇,装在竹筒里,跟刘氏一说,就这样实施了。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怎料,老天有眼,偶被前来偷盗的赵成听见。
李知县仍不甘心,查找那张无名掲贴,又找到看病先生吴有德,吴有德承认,这无名掲贴是他所为,即使那蚂蚁上坟,也是他用暗撒饴糖,引诱蚂蚁聚集到坟头上,制造奇事,引人注意。如不这样,冯渊被暗害致死,永难鸣冤昭雪。
悬在心头案情,终于水落石出,李知县报经刑部核准,判冯刘氏凌迟处死,判张兴斩首。赵成、吴有德心怀义举有功,得以重赏。一桩离奇蚂蚁上坟案,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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