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编号 2025
作者:璟桀
最后一封信:
见信安。
现在你过得如何?想必生活正在向着你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我很高兴现在的你与我所认识的你已不完全相同。
我们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偶尔还会想起你,想起你之于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而我之于你又会如何。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念头占用我思想的部分变得越来越少,我承认,在你刚离开我的那段时间,我是很低迷的,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离开的场景,然后开始回忆的走马灯。那时的我像条突然失了攀援的藤,只能在肆虐的失落里很折腾得近似恍惚,想止住自己的飘摇却仍是不自主跟着往昔随波逐流。
我听很多歌,开心的伤心的都听,每句歌词都像在写你,或是写我们,我也看很多书,可总会有描写情愫的词句,然后我又掉进该死的怀念里。
剩下的就是写字。
我写很多我的杂乱无章的思绪,写以前的故事,写与我无关的他人的场景,有世界摇摇欲坠时,无助到惊惶失措的人们,也有用事实砸开防备的薄冰、不安和悲凄汩汩流出的样子。
我时而坚定地相信我与你之间的联系没有那么轻易就被切断,想把断了的红线一次又一次固执地系上死结,时而存在着怀疑的本性并且在内心否认你的优点,并尽力放大你的缺点。
这么想来,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卑劣心理。而直到前几天我还在这样的信纸上写着有关你的、我的感受。想要把所有的感情表达出来,却始终杂乱无章,一遍又一遍撕毁从头开始,仍是词不达意。
今天的大课间我莫名的很困,所以我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很神奇的事情是,我梦见了你是一只有巨大犄角的鹿,踏进过我的领土,曾在我的森林里小憩,足蹄在清泉或落叶中踏过,在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有你的影子,可是后来你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剩下了影子和足迹消磨不去。
醒来后我仍是下意识会看向你座位,而你不在。我盯着那个座位,视线由刚醒的模糊逐渐明晰,缓慢的睁眼闭眼之间进行的深呼吸让身体充盈进新的氧气。仿佛感觉到了被压迫的指尖突然有大量鲜活血液窜涌上来。
我觉得我做的事情仍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所事事。
于是我向自己点头:到此为止了。这一次跟以往的不同,不是在你收到我的问候却了无回应之后,也不是在我发现你在变得更好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之后。这并不突兀,要知道,很多决定是在逐渐积累之后到达那个按选择键的瞬间的。明白了不需要也不能再以一个等待者的身份存在,这才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
当然,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现在的你选择避而不见,我也不需要再满心欢喜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如果有,我很期待那时你的样子,然后略微点头示意。有句话说,人在与他人接触的过程中,实际上是在不断发现和完善新的自己。我以此信怀念你,实际上应该是,在怀念在遇见你之后不断改变的我。
仍是感谢。
2017年2月10日
《大学宝典青芒杯征文丨我怀念我自己》倒数第二封信:
如果算上现在这一封信,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写信给你了。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表达一下情绪,而这一次,是有很多事要一一道来的,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封了。
从初见到现在,快两年了吧。彼时你是那个不善言辞神情认真的少年,我是那个自认为略谙世事得过且过的普通姑娘。那时的我成绩糟糕透顶,觉得再怎么用心也就年级排名四五百,没太多在意的;而我想那里的你早就野心勃勃,对所谓光明未来有着坚定追求。我本来是个不太擅长和男生打交道的人,可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不知道,是一次放假,我机缘巧合来到教室,看见了你竟然一个人在教室写题。
那时我没敢打扰你,我垂眼瞟了手机上的时间,头顶的电风扇嗡嗡作响。你有怎样认真的神情,我不清楚,只是轻轻的又从后门离开。很奇怪,那个时候我算是与你素不相识,却也没有若无其事走进教室的勇气。也就是那时我意识到我自己的无所事事多么荒谬。
我开始裁剪掉多余的课外爱好,抱来了教辅,在课后写起其他题目。有很多都不懂,但不敢向老师提问,又羞于向朋友请教,于是我想到了你。这么一说我们的友谊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渐渐的我发现你的耐心、细致、有条不紊,爱干净整洁,这些都与我对于男生的不修边幅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不得不说,我开始以不同的眼光看待你和其他男生。作为普通朋友时,我偶尔会听你聊到学习以外的烦事,即使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听着我漫无目的的扯很多不连贯的话题,而在没有话题时,我会挑偏难的参考书上的题目,看你皱眉的样子。
后来我意识到了不太对劲,似乎有一种力量把我向你推去,想让我占有你更多的时间。但是我不敢太过于在意,怕覆水难收,而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因为人都有贪欲,所以得了分便要寸,得了寸便进尺。当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之后,除了惊喜,还有隐隐的担忧。我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却会憧憬你这个优秀的人,带着想被你所感染的微小的希冀接近你。我想,你是我为之努力的目标,想要并肩前行的人,这是不会改变的。可是随着一次又一次或大或小的事件发生,有些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有一个我不愿承认的事实在逐渐浮现,倒是真的。
回顾起以往,我想到一句话:“分开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一方太敏感,另一方不愿说。”对于你,我算不上成熟和理智,在某些方面太过固执甚至偏激,而且我实在是太过计较得失,总觉得什么都该对等。事实上感情的相互并不意味着任何与交往有关的事物都要划等号,是我期望太高,要求太多,不切实际地认为所有要求都理所当然且轻而易举。
我不因你选择离开而怨恨你,相反,我对有过有你相伴的日子都心存感激。要知道能认识一个人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何况加上了陪伴、关怀……等等这些,都足以让人心生细小的感动。很喜欢这样一段话:“我们的往昔,我记得,我不说,他们不必知晓;我今后的思念,我独自消受,我也不说,连你也不必知晓。”是啊,现在的我的心思你不必再知晓,你也不会想知晓。而我想知晓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若以物喻人,你会将我比作什么呢?
“我会将你比作一只有着巨大犄角、眼神安静而坚定的鹿,曾在名为我的森林里小憩,足蹄在清泉或落叶中踏过,在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有你的影子。后来你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剩下了你的影子和足迹消磨不去。”
将信写到这里时,我怀揣着沉默和自己的拙劣笔法相对。当时想的全都是一晃而过的梦境,每棵树树干上的影子和没有下文的所谓曾经。
我想把这粗制滥造的信再改上千遍万遍,把赘余的话省略删去,把一言难尽的一股脑儿倒出来,把问候和说笑丢进垃圾桶,然后再成品装进信封里寄出。可我还是郑重其事把这封毫无章法的信折好,拿出了印花精美的信封。信封上有一行小字:“经不过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我摇头,认真用胶封了口子让信封大张的口缄默,如同已经作出明晰决定的我。
这是一封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
《大学宝典青芒杯征文丨我怀念我自己》
过去的过去,我曾这样写:
2017年2月7日,离高考还有120天。有的时候找人倾诉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反而记录下来,既有销毁的充分行动,也可留存下来作为反观自己的一个证明。同时不用担心背叛或流言,只是内心的意识在流动。
是否该对他抱有期望,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在每一次课间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时会问,在无意听见了他的名字时会问,在看见一些书中的词句,或听到一些不同却相似的歌词时也会问。可是越问越深,越问越听不到回音。只是跌入了一个循环,劝自己放弃,做不到放弃,自我厌恶及迷茫,到后来又怀着无谓的幻想继续着地底的痴人说梦。
回顾起以往,我反而更明白了自己要什么,喜欢哪一点,逃避哪一些。对于他,我也算不上成熟和理智。我太过于敏感,在某些方面没有原则,在另一些方面却又固执得有些偏激,而且我实在是太过计较得失,总觉得该对等。
事实上感情的相互并不意味着任何交往上的事物都要划上等号。是我期望太高,要求太多,不切实际地认为所有要求都理所当然且轻而易举。我尽量不表现出患得患失,却在心理上压抑不住自己的不信任,且在各种试探行为中投影出幼稚的心理。
若要我列举他的缺点,还实在是不太好说。记得一句话:“我们喜欢的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我们在心目中将其神化了。”
和友人谈起自己,友人短信答:“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我再怎么说,你也还是会用他的好来弥补记忆里的空缺。”
我只是对着手机笑。我想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一片海,在最深处总有些什么会熠熠发光。
现在的我:
也许每一个女生都在学生时期,曾经因为一个瞬间而对教室里的某一位男生心动。不分气候,不分场合,回想起来,无论是糟糕的倾盆大雨,还是新买的鞋子在公车上被踩了好几脚,那一天的温柔总会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但是人总要向前走去,怀揣着记忆中细碎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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