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如隔山

近期我在筹备几条关于“社群”的短视频，想做的“温暖、有趣、有爆点”。

我信心满满，一心要拿出像样的作品，不是为了做而做，凹凹造型，寥寥几笔草草了事。

欣喜的是，我选择了重庆Top级团队配合。我准备好了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兴趣，积极投入脚本的创作中去。

我自认为跟导演和编辑进行了深入而彻底的交流：每一处细节和场景，我都拿出了样片指引；每一个故事和反转，我都找到了交圈逻辑。

到了最后，我轻描淡写的抛出了苛刻的预算，就拍了拍屁股，礼貌地离去。

到了交脚本的时间了，结果令人诧异。

为什么之前大家讨论的如此热烈的故事情节都被阉割？为什么要选择一种全新的对话形式？为什么要另辟蹊径跨界衍生另一个爆点？

我问了导演，结论如下。

一切调整的根源，在于前期预算。

一切全新的调整，在于后期呈现。

因为控制预算，没办法展现宏大场景，所以阉割。

因为保证品质，只有选择全新的形式，所以调整。一切都是不得已，一切源于专业性。

所以，甲方永远站在甲方的立场，关注结果。认为仨桃俩枣，拆东补西，就可以在有限的费用里找到差不多的答案。

乙方一旦没有按规范完成，就会说乙方态度傲慢不配合，以后不跟他们合作。

乙方一旦按照要求，缺斤短两的勉强完成，就会说乙方水平不够，以后不跟他们合作。

因为甲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思路不正确。

乙方出于自保，只有一次次提难度，一次次改方案。

只有选择一种最为经济的创作形式，减少场景，打造丰富高频的转场，实现内容的充沛。

这是硬性条件，也是思考起点。

那，事情还需要继续推进，第二次，我们重整思路，重新出发。

我需要情节和场面，他强调节奏和镜头。

我争取简洁和温暖，他追求铺垫和光源。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好像又不是同一个事情。

分歧感就是，我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有充分的理由说不妥，但是他又能多一个角度去延展，就这样，我慢慢产生折服之感，就这样，探讨永无止息。

导演跟我说：“我们的问题在于，思维方式的训练。你擅长于文字，觉得脚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其实当你把文字转化成视频语言，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举个例子，这个小孩只有三个月，父母就离婚了。十五个字，拍成视频，需要多么长的铺垫。怎么证明是你的孩子？你们之间的关系？除非用字幕，这是最孱弱的表达。”

其实，我们争执的点，就是我把我脑海中的画面翻译成文字。你把我的文字再次翻译成画面。

因为我们的感觉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我们的分歧也就毫无意义。

此时此刻，我产生了隔行如隔山的强烈感觉。

都说最好的老师有三种，第一种是递给你锤子的。你想要钉钉子，他就递给你一把锤子。第二种是变手指的。你想要很多黄金，他让你点石成金。第三种是开窗子的，你以为你看到了风景的全部，他给你开一扇窗，让你豁然开朗。

此时此刻，他就像为我开了一扇窗户，我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历练，现在知道，一腔热血需要加上条件。

我还是，再次调整，继续前进。

前面万丈深渊刀山火海，也要有人闯啊！要么身陷囹圄，要么鲜花掌声，风险当然有，总需要有人冒死前进。

就这样，一次次的磋商，一次次的调整，我们终于打造出精品，实现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