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光不能倒流,如果人能够从80岁开始倒过来活的话,人生一定会更加精彩。”
看了蔡崇达的《皮囊》中的第一篇《皮囊》,里面的阿太的人生观让我突然想到了这句话。我感觉阿太一定是倒着活的,才活的这么智慧,通透,豁达……
《皮囊》讲的是蔡崇达阿太的故事,这个活到99岁、讲话偶尔文绉绉的老人,一辈子干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
比如,她曾经把还年幼的舅公直接扔到海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学游泳,可舅公差点因此而溺死,最后,还是邻居看不过去了,跳到水里把他救起来。可谁都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又把舅公扔到了水里……
比如,阿太五十多岁的女儿突然撒手人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别人都担心阿太会想不开。
结果,她愣是一点事没有,不仅站在一旁冷静地看完整个葬礼流程,全程更是连一滴泪都没掉,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亲戚怕她想不开,轮流看着。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人跑来跑去。一会儿掀开棺材看看外婆的样子,一会儿到厨房看看那祭祀的贡品做的如何,走到大厅听见有人杀一只鸡,没割中动脉,那只鸡洒着血到处跳,阿太小跑出来,一把抓住那只鸡,狠狠往地上一摔。”
不光是对别人狠得下心,阿太对自己也是颇为“残忍”。
切菜时永远像切排骨一样用力,有次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了,也是不发一言,好像切掉的是别人的手指;
即便已经九十多岁,出行始终靠步行,坚决不坐车;屋顶漏了一个窟窿,她也是自己爬上去修,完全不会考虑到自己九十多岁的高龄和缠着的小脚。
在小镇人的眼里,阿太简直冷酷凉薄到难以理解,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背后,却都藏着阿太处世的大智慧——舍得皮囊,看淡生死。
(二)
其实,我刚开始真的不能理解这位“冷酷无情”的老人,也不知道作者再三强调的“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观点。文章很短,我读了三遍,慢慢揣摩,突然想到妈妈和奶奶,她们身上好似就有阿太的影子。
多年前,我家因为鞭炮作坊失火,房屋倒塌时砸断了母亲的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再三嘱咐让妈妈注意休息。
可妈妈看着年幼无知的我们,想着地里的棉花该掐头了,打风杈了,捉虫了,要不孩子们的学费更没着落了。于是不顾所有人的百般劝阻,决定让我和姐姐推着她上地干活,随便也教会我们怎么侍弄棉花。一天下来,妈妈的腿肿的不成样子,就这样日复一日,整个暑假我们都推着妈妈走在去劳动的路上。看着村里人怜悯的目光,偶尔还会听到讥讽的话语,我真恨自己没有长大,不能为母亲分忧。
记得有次,我实在听不得有位妇女冷嘲热讽的话,忍不住和她顶撞了几句。走过去后,母亲劝慰我:“妮,别生气,嘴在别人身上,她想说啥就说啥。”
我刚想和她争辩,母亲又坚定的说:“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我吃点苦,我的孩子们就少受点罪……”
就是因为母亲舍得自己的皮囊,我们兄妹几人才能继续求学,才能享受现在岁月静好的时光。可母亲却因为过度劳累,又因为供应我们几个上学家里经济紧张,她腿里的钢板取出的有点晚,一直都没恢复好,仔细观察,她的腿现在还有点跛。
写过这么多的文字,却还没有为母亲写过什么,也没有对母亲说过感谢,想起这些,泪目。
妈妈,女儿从心底感谢你为我们的辛勤付出,感谢你对生活的乐观积极,我永远爱你!
(三)
奶奶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干净的老太太。
如果不是八十四五岁时摔断了胯骨,奶奶是一直准备自己生活的,她的房屋虽然年代久远,可永远拾掇的清清爽爽。
因为这一摔,奶奶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各家轮流把奶奶接到自己家伺候她。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二伯突然去世了。我们都害怕奶奶知道了伤心,姑姑把奶奶接走了几个月,等奶奶再回来时,就告诉她二伯出去打工干活了。
有一次,她轮到我们家,我给她洗头洗脚,她突然对我说:你爸他们几个小时候呀,你二伯是最听话的……
我握着奶奶的的手,听她诉说着我父辈们的少年生活。我想奶奶一定是知道二伯去世了,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她假装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儿我红了眼眶。
“我的泪早都流干了!”奶奶接着说。
“你爷爷早早去世,我一个人领着七个孩子,白天干活,晚上想起来哭湿枕头,可第二天我一洗脸,该干啥干啥。”
“你大伯去世时我伤心的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熬过来了”
“你家出事时,我七十多了,但想着星期天你们回来我能给你们做点饭,我就硬撑着”
……
“现在呀,你二……,我不哭了,不哭了”
摩挲着奶奶松弛的手,我知道,没有人会真的不在乎亲人的离去。杨绛在《我们仨》写到女儿的去世:我心上又绽出几个血泡,添了几只饱含热泪的眼睛。
我的奶奶只不过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辛酸苦楚所以看开了而已,她通过诉说往事来慢慢消化心中的“不舍”,继而看淡生死。
(四)
所有的格局都是委屈喂大的!所谓的“智慧”“从容”“淡定”,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活的磨砺。
跟着蔡崇达的阿太学会“舍得皮囊 看淡生死”,跟着身边的人感悟人生,生活教给你的,是不同于书本上的知识!
舍得皮囊任正非说的应该是人这一辈子有好多错误和遗憾都是因为不懂而犯下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人就可以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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