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从小虽然看上去很乖,其实内心散漫无羁,全凭一股子强烈的好奇看这个世界。不喜欢热闹,独处的时候思绪可以信马由缰。但别要以为我闭塞的内心没有人占据婆罗塔。总有些人,每每忆起,心里会泛起糖意,嘴角弯弯。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在晨露时迎接黎明,在晚风中送走夕阳,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他手中有力的浆从未停止,摆渡一颗又一颗懵懂的心。那个高大温暖却又倔强得像个孩子的背影,给我的人生建了个小小但永远不会使我迷失的港湾。我小时候胆子很小,也和别的孩子一样畏惧过期待过想要见识的初中生活。那时班主任是少见的邝姓,校园里的师生们也都称呼他为老邝。老邝一头打卷的蓬松,面庞有北欧神话里刀削斧劈的意味,仿佛这一刻就算有流氓握着刀枪棍棒在他面前为非作歹他也会面不改色地大喝一声“休得猖狂”而后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果不其然,后来听说他巡夜时空手制服了两个混入学校的带刀小混混。回想起来,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胆怯,老邝用写错班主任姓名的“罪名”(老邝,邝炳祥,我将祥字写成衣字旁)传唤我至小办公室“审问。”那是第一次和他的深交,本该只是促进一下师生了解,互道些礼仪。但如今想来,却像是一个手无巨剑,穿残破铠甲憧憬未来和未知的臭小孩子呆坐在空旷的路边期待人生的际遇转折。午后,空气炙热,可以在井盖上煎蛋,明晃晃的阳光里,一个自称“邝”的吟游诗人啃着一截鸭颈骨,穿过蒸腾热气的柏油马路走来,他将一把吉他挂在脖子上,认真地看着小孩说,“你需要听一听青春和梦想的传说”。“那将使我成长且勇敢么?”我问,“不,成长的只是青春和梦想。”他说。那之后,我被挂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历史课代表头衔,并授命领读早晚,有时坐在讲台上领读发呆时会感觉有个人在某处黑暗中窃窃的笑。呵,春风十里不如你,深谙人心的家伙。
心中思绪翻腾,细想又忆不太起具体的事,想来在人心中占据婆罗塔的那个人,他对你的种种好,皆化成一股感知,一个铭记心底的誓言。粗略记得,老邝其实是个颇有点能耐的男子。省英语竞赛一等奖,保送后修了心理学,毕业后却不尽人意分派了数学课,后任政教处长,身为全国特级教师后本该执尺于高中部,许是怕太繁忙无暇顾及业余爱好并言之要为祖国的花朵们打下坚实基础,所以一直委身于初中部。老邝巡校时像只择人而食的老虎,但和熟人聊起天来就了无遮拦,拥有在杂谈怪论里泡着长大的的博识,只是所言的冷笑话时常尴尬得让人动弹不得。那时我外宿下午并不回家,老邝不知从何而知便邀请我去他家添一份碗筷,一来二去也习以为常。记忆里老邝家中总是我们两人,后来渐渐探听到,师娘常忙于出差或旅游,老邝也有一位独生女,当时已经步入重点大学,高考两届上的211。和老邝独处时,总是感到很轻松,当时边看电视边对我所说的人生心得,至今仍在耳畔。对我诫叨得最多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人生不过是这么个东西,如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对你的人生有用,那你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呢?赚更多的钱?开更好的车?住更大的房子?这些鬼东西就是人生么?”现在想起,还是不太能理解透。原来,老师教你的东西有些是让你现在就懂的,有些是留给你将来再懂的,时间过去,你会在某个时间忽然回想起就够了。请对你身边的老师好一些,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罗丹说:“生活中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而已。”其实只要用心,处处是老师,人人可以是老师。身边人的一言一行,皆是学习的契机。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向来是词穷,羡慕那些出口成章的文人,读他们的书、文字都会感到口齿留香,自己却学不来。从北海迁回老家,有一种血融于水的亲近感,也有幸结交在我心中占据另一座婆罗塔有风度翩翩文人风范的“老师”。
很巧,他和我名字相近,只多一梁字,就姑且称其为梁吧。和我相反,梁英文很好,也对外国文化感兴趣,还有一辆受宠的小蓝单车。也很巧,我们同级,两家人便“合谋”将我们一齐送入一所学校。梁性格极好,从不发火,印象里也从不言脏话,见人也是浅笑,以至于我现在也很少有粗鲁之言。记忆中最深的是,梁为了学好文言文、古诗词、英文,和我对话常是各种晦涩难懂,总要细细询问查阅,久而久之,我也对文言文古诗词产生了蛮浓的兴趣,有时按自己理解翻译来的英文总是叫人啼笑皆非。从梁身上学到的最大的优点便是专一,他受女孩子欢迎,性格柔弱,可是认定的目标却从不改变,就算前面是南墙,他也会用头钻穿。那时他成绩算不上太好便向我发誓要考上浙大,如今他已经凭自己的努力上了重点高中,真是蛮拼的。梁最大的爱好是唱歌,最喜欢的歌手姚贝娜已逝。原来,梦就是不久的将来,脚步不停歇,一路走,留下一串串美丽的脚印。我,走着不太遥远的梦。
沧海桑田,总物是人非。时间或许可以磨平很多物,但人性难以消逝。依稀,小时候去海边的红树林沙滩玩耍,见一位使我难以忘怀的素雅老人。老人素衣白发苍,静静坐在木椅上看夕阳沉海。深情举止间,总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美好。一位女性,如何毕生都会呈现出那般美好?或许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一分真纯,远在眉间近在心上。原来,心中坦然,无始道终成。
或许是阿基米德说的,人就像一个圈子,你的面积越大,这样你就有更长的边界面对未知的世界。老师,是一种高尚的职业,这个词也代表了人的求知,索取对未知的认知。所以,你身边有善意饽饽的老师引你走向正道远方,但别忘了只要你能从其身上学到“知”,这过程他便可以是你身边一位美丽可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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