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哪篇日常吐槽豹子爸的文章后面,朋友评论说:“豹子爸总能不出所料地翻车”。
言犹在耳,豹子爸又来掉链子了——
尽管我提前一个月报备了昨晚的利比尔钢琴独奏会,他还是那么巧地偏赶在昨天出了差。
豹子狮子没有过晚上单独在家的经历。
幸好香港大会堂音乐厅离家近,晚上7:30,吃过了晚饭和水果,收拾好了屋子,我才千叮咛万嘱咐地出了门。
说好了中场休息时再联系:那时约莫九点钟,正是孩子们睡觉的时间。
说实话,整天满脑子柴米油盐的女人,光是往音乐厅里一坐,看着空荡荡的舞台中央那台钢琴,心里就别提多舒服了——
何况钢琴家还那么帅呢。
选这场音乐会源起于古典音乐推广家田艺苗。
在《穿T恤听古典音乐》一书中,她说 “要把巴赫的音乐当做建筑来听,了解它内部的细节和逻辑”,“聆听巴赫的音乐,会让人意识到音乐不仅是浪漫的、情绪化的,它也可以是一种头脑的游戏”。
这样的阐释让我对一直不喜欢的巴赫产生了兴趣,而今晚利比尔独奏音乐会的主体曲目就是巴赫——可以说,我是为了印证多年前一本书中的一句话,才买了这张票。
不知道是不是我不怎么有脑子的缘故,半场听下来,还是不喜欢巴赫。唉。
又或者是因为不该拿36岁的利比尔来对标傅聪先生。
自从2012年3月在深圳保利剧院听过傅聪先生的钢琴独奏会之后,那种深受震撼、如痴如醉的感觉十一年来丝毫没能淡忘。
被音乐和音乐家裹挟至全然忘我的状态,这竟然是一位古稀老人带给我的。
当时多穷啊,那么仰慕的大家来到深圳,我也只舍得买最后一排的票——那是货真价实的最后一排,旁边就是剧场的门。
借了朋友的高倍望远镜,我不错眼珠儿地凝视这位钢琴诗人的手——一双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饱含情感地、不知疲倦地、精妙通神般跳动着,真仿佛有魔力一般。
不说话也不停顿,面前更没有曲谱,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弹奏——一个人对整个世界的理解,所有的心声都在琴声里,汩汩而出,滔滔不绝……
很遗憾,这是一场对着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音乐会。
——哦不,只是半场。
半场结束后给孩子们打电话,豹子很镇定,一副“凡事有我”的派头儿,让我放心继续听;狮子却哭着说“妈妈快回来”。
没办法,相差一岁半就是不同嘛,这也确实是姐弟俩所经历的第一个爸妈不在家的晚上。
于是立刻起身,逆着中场结束后回到音乐厅的人流,回到我的孩子们身边去。
忍不住想:幸好今天听的不是肖邦和贝多芬啊,幸好今天不是傅聪先生啊,要不该是何等的纠结?
又想,傅聪先生已于2020年12月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国逝世了啊。
怀着难以明辨的心绪回家。
上楼时已过了九点半,电梯里的人有的戴着耳机有的对着手机,个个显得疲倦滞钝。
到了我们这层,一个女孩儿先走出去,我紧随其后。她是我的紧邻,我默默停下脚步,想等她开门进去再往前走。
这女孩儿戴着耳机,门锁开了一半怔怔回头,看见我在她身旁不远,顿时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
我原本在看手机,她的叫声把我也吓得大叫起来。
呃,这就尴尬了,我们是门挨着门的邻居哎……
好吧,原来隔壁住着的那个瑞典小伙子就处得很熟,后来人家交了个香港女朋友,搬去同居了,新邻居确实还不认识。
——我们的初次见面如同撞鬼,想必印象深刻。
回到家,果然——
豹子狮子已经睡熟,根本不知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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