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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岁月 不改的怀念(一)

斑驳的岁月 不改的怀念(一)

作者: 一粒烟尘 | 来源:发表于2016-05-24 11:55 被阅读0次
    作者:一粒米    《我的老家系列 -  斑驳的岁月,不改的怀念  一》

           都说故土难离,我在小镇生活了十年,在小镇在这条青石巷子里留下了童年满满的回忆。

           外婆家在小镇,狭长的青石巷子中院门最简朴的人家,推开吱呀呀的木门,印入眼帘的那半间低矮的房屋便是我的母亲、大姨和七个舅舅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童年的青石巷子已经剩下躯壳,一年年的岁月已经将它改变成水泥路面,木头做的门槛也已经浇筑成水泥。

          奶奶家离外婆家很近,一条巷子里东西两头的住着,隔着十来户人家,会走路的年纪就能蹦跳着从奶奶家溜出去,用小手轻轻地推开外婆家的木门,外婆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坐着,她有一张矮藤椅,见到我的小脑袋探进门里,她总是挥舞着手帕向我招呼,然后就会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水果糖,也有时平民版的水果糖会升级成一块豪华版的董糖,提到董糖,真是满满的幸福啊,一层油纸剥开来,轻轻咬一口嘴角边,口腔里都是那香香的油酥,再小心,再精贵,这地上总是要掉上一层董糖屑。那个时代这大概是最奢侈的零嘴了,这准是城里参加工作的二舅回来了,只有他回来外婆才能拿出高大尚的零嘴。

           我不知道是不是外婆偏爱我,她为数不多的董糖该有大半都下了我的小肚子,还是二舅买的特别多,其它的小弟弟、小妹妹也和能分享一二。我总是趁着小脚奶奶忙活的时候,脚底一摸就开溜,每每我的老外婆总不会让我失望,哪怕有时候她的口袋里连水果糖都掏不出了,也能从家里的玻璃罐里找出一点冰糖屑,就那小小的冰糖屑啊,也是可以含在嘴巴里甜上小半天了。待我再溜回去奶奶家,奶奶一准站在门口取笑我说:馋嘴闺女,你外婆那点好东西都被你惦记光了。

           老外婆在我的印象中身体一直不够硬朗,家中的子女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总是想着法的孝敬她。里下河地区的江南人家,多是民宅连着河流,我小的时候常跟着母亲后面去河边挑水,扁担两头的水桶总是跟随着母亲的步伐摇晃着跳跃着,母亲那时候很瘦,两桶水扛在肩上还要走上一段路程自然来回的摆动,小小年纪的我就踩着一路的水印在外婆家和河边上奔跑。

           那个时候不懂得生活的艰苦,更不懂得母亲因为工资低拿不出像样的礼物给外婆自责的心理,唯有不停地去河边挑回一担担的水,外婆家的水缸满了,母亲一边擦着流成河的汗珠,一边对我说:外婆这辈子不容易,没有她我们这一排兄弟姐妹早就饿死了。所以,我的所有的影响中,母亲的兄弟姐妹间的感情非常浓,非常深,他们就是一个团队,即便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时刻惦念着其中的每一个人,一个不能少,一个不能丢。

           外婆是个头不足一米五的小个子女人,外公被冤假错案劳改的那十年里,正是全国弄饥荒的艰苦岁月,是外婆靠自己柔弱的双肩扛起了抚养九个孩子的重担,外公出事的时候,最大的舅舅下放农村,最小的舅舅嗷嗷待哺,这中间的七个孩子都是淘气不懂事的年纪,整个家,除了一排溜的从高到低的喊饿的孩子,就剩下一间漏风的破屋和半间毛坯做的厨屋。

           那十年,对于一个家庭、一群孩子而言是苦难的十年,再加上那个贫穷的年代,小镇上殷实的人家还要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平常人家常有饿死、冻死的事情发生。外婆,就是在这样的岁月里,日夜劳作,一刻不停地为孩子们一张张喊饿的小嘴而奔跑。

          天没亮,她就挑着扁担到乡下收小鸡仔,担子的两头,常常是一头挑着小鸡仔,一头挑着我最小的舅舅,一走就是十几里路。乡间的小路坑坑洼洼,为了孩子们能饿不死,外婆一刻不敢停下,贩到小镇上,鸡仔一卖完,又去巷子里收衣服,数九寒冬,双手洗出血泡都不敢停下,因为孩子们喝完了这顿菜糊糊,下一顿吃什么还没有着落。

           母亲对童年最深的记忆,就是兄妹几人手拉着手站在门边上等母亲,一锅稀的可以照见人影的杂米粥,九个孩子没有一个抢着自己先喝,他们太知道这食物的来之不易,晚饭过后都是早早的上床不敢乱动,生怕一活动,不争气的肚子饿成一片咕咕声。

    外婆家门前 留影    作者:一粒米    《我的老家系列 -  斑驳的岁月,不改的怀念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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