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李娟写的,粉红色大车,让我想起来那段相似的时光。
曾经在地处平原的郊外支教,一望无际的田野纵横交错,周围和远处没有山,只有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行道树,它们就是地平线。一辆车行驶在阡陌之中,有种孤帆远影碧空尽 的感觉。
这一片的村子很分散,一段人烟一段荒凉,每个村子看似隔岸而居,可要走近得费一番功夫。我们试过,沿着笔直的田埂县走向邻村,电线杆看起来好高,这里的麻雀特别多,叽叽喳喳。因为地表实在太空了,它们的聒噪也不惹人恼。
这里没有山,太阳也无所谓下山的概念。刚刚还在田间上头,倏而就像沉入海底一般,黑夜席卷而来。我们看着黑洞洞的周围,人家的灯火还很微弱,算了,前路漫漫,我们还是回去吧!
从这里出去可不容易,因为村庄或许分散,单独的小村人口也不密集,这里并没有定点班车。我们要回家,就只能坐师傅的小面包车去市里的车站,也就是坐黑车。
那辆车真的是黑色的,他的作息时间,运营生态就跟李娟写的一模一样。
每天早上不到五点钟车就出发了,孤独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村庄,一路鸣着喇叭,催亮沿途一盏一盏的窗灯。当喇叭声还响在上面一个村时,下面村子的人就准备得差不多了,穿得厚厚的站在路灯旁,边打哈欠,边等着黑咕隆咚里那束光。
那种面包大概是和五菱宏光差不多结构的,中间两座,后边三座,加上副驾驶,按座位来只能坐6个人,但司机差不多硬生生要塞20人。
更深露重的清晨,一车的人脸对脸,肚皮贴肚皮,碰到转眼或是刹车,反向坐的人铁定一骨碌扑倒在对面人的怀里,管他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大家都不责怪。
司机可不光是带人的活,他出去一趟得干好多事,帮每个村里的人买药,买菜,周末带小孩,给他们城里的儿女带菜……
所以常常,他是不会直接驶向目的地的,总是七怪八拐去各种小区,各种药店。刚开始不知道,我心里还直犯嘀咕。但全车的人,哪怕被拐得七荤八素,都没有任何抱怨。
我突然想到余秋雨的信客。他们是为了赚钱,但翘起了大伙心中的善良与牵挂。
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有事耽搁了,司机也联系不到我,愣是等了我一下午,送我回学校。他不是在乎那20块钱,而是知道他是我唯一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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