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的,但是无论哪种方式,我生命里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接生婆。同事问我:“怎么会是接生婆呢,我跟你差不多大,都是在医院生的。”我解释着道“我是农村的,可没你们城里那么发达”,当时她还一脸质疑以为我在开玩笑,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了。后来,我问母亲,母亲告诉我,我们那当时都是村里年长的老人接生,而我是出生在广西,接生的是我的亲外婆。想起外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叫过几次,从我懂事起,一次都没有。我的外婆,却生活在我的想像里,耄耋之年却还不知道长大后的我是什么样子,我突然开始心疼,也看清自己有多么的无情,于是,我做个决定,在母亲建的微信群里告诉他们我要去广西,姨丈建议国庆放假在一起去,去过中秋,大家也一致同意,我便就悄悄在自己的出行计划中划掉了六月份的出行安排,突然好期待国庆的到来,显得特别着急,我希望在外婆风烛残年的岁月里,还能见到我,触摸到我,兴许这是外婆愿意的吧,会开心吧。也或许是自己在为自己对于过去的无情无义找一个借口。
母亲告诉我,那地方在云南的边界,也会有特定的日子允许在某条街道上做些买卖,还告诉我关于那里的文化、风俗等。说我很调皮,阿姨结婚的时候,才上菜我就爬到桌子上去要吃豆腐了,外婆烧开水,我手一伸,把膝盖给烫伤了,那时,交通不那么发达,爸爸每天都要凌晨抱我翻越一座山才能到医院还有寻找药馆子,现在的说法是“土医生”,每天回来都已经是晚上了还要用鸡蛋在我膝盖上滚,以至后来的伤疤可以好得分不清是烫伤过的,还可以穿裙子,当然,如果现在我不说,也很少人会注意那是20厘米的疤痕,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疤痕,相反的,这些印记都是区别于它人独一无二的标识,也正是这些不完美,才知道今天这完美的样子,是他们付出多少努力得到的。我学广西话学得很快,四岁时,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就很遛了,只是后来回来后,因为没人交流,所以都忘记了。和表妹吵架,我在她脸上留了一个指甲印,好想知道长大后,指甲印有没有消失。还有屁颠屁颠跟着表哥,而他们根本不爱跟我玩,还有……母亲说了太多太多关于我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事情。小时候也许因为太小没有保留那些该有的记忆,可是后来,为什么只是和年龄相仿的表哥表姐们有联系,却唯独忘记了那些年长的人们,说我不够懂事吧,可我却28岁了。
我开始不安份的在群里或是亲戚那里打听着着有关外婆的事项,表妹说人老了行动就有点不方便又爱胡思乱想;我疑惑着立马问了弟弟,我说:“上次你去外婆家时,外婆身体怎么样?”弟弟说:“还能自己做饭,不过现在不知道了”。各种版本在给我塑造外婆的样子,这时音乐声音响起,上班了,我望着窗外的大海,思绪万千……我仿佛看到一个老人,老态龙钟的坐在院子门口,向我微笑,我走过去抱了下她“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我知道她听不见了也听不懂,舅舅们也解释过我是谁,她看着我样子,感慨的说不出一句话,不断的招呼我坐下。舅舅舅妈给我做好多好多的菜,有些是我没有见过的,一群人围着问了好多,而我也开始着对每一个进行人脸识别,大家不停在翻阅各自己的相册,看看这些年的变化和历程。外婆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却很安然的在笑。大家带我上了街,买了好多当地的特产和特色的饰品,笑声荡漾着……一种幸福感突然涌入,潸然泪下,此刻,我是幸福的,因为有爱有牵挂。谢谢你们,我远方的家人,也许你们也正有人在念叨着我,同样的在期待着。是母亲的远嫁让我可以遇见你们,谢谢你们!于是,任思念的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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